她特别耐心的拍抚他,还踮起脚来,轻轻亲吻他的额头。
即便在这种心情下,霍凌绝都被她努力踮脚的动作给笑到了。
小小的个子,大大的野心,她真的是很努力要当他爸爸了。
于是他就道:“我今天的愿望是,锦儿永远在我身边。”
这个心机小狐狸,这是缓过来了。
沈爸爸颇无奈的摸摸他头:“好。”
于是两人继续布置房间。
沈昼锦如今都懒的掩饰了,她有全套的金丝黄花梨木,从里到外全用的这个颜色,还有挂式的衣柜,给他放了几十件衣服,美人榻上嵌的宝石璀璨夺目,花瓶摆件,件件价值连城,外头光书架就占了两面墙。
沈昼锦拥有仓鼠的习性,空间里真是应有尽有,挑着唐宋时期的书,给他摆满了整个书架,案上、柜中,也放了笔墨纸砚。
花了一下午布置完,整个房间就完全不一样了,看着明亮又雅致。
一对比之下,沈昼锦就觉得自己对师兄和大徒弟什么的,真是太不好了,居然都没给他们开小灶,放点好纸好笔。
沈昼锦小心虚小愧疚,于是她就放着霍凌绝自己洗澡换衣服,跑过来找师父师兄了。
这会儿旁边已经全修缮完了,穿过梅林,就是药园子。
两边的抄手游廊合了起来,看上去景色交融,别有一番风味。
可其实,因为药园的药还没长出来,所以走过来,地是秃的,看着就有点丑。
不过看这意思,师父应该是想着,把药当花种,不那么一块一块的,估计长起来会挺好看的,自然风光……晚上她得记着过来贴神农符。
这边的园子,其实不比嘉懿园大,但因为屋子少,看着就挺大的。
一直走到中间,才见到主人院。
沈昼锦上墙看了看,统共就四间院子,但大气阔朗,与那边的江南风味建筑完全不一样。
沈昼锦绕着墙走了一圈儿,看到了新盖的药坊,应该是师父住的,就问下人:“我师父不在?”
下人一抬头,还吓了一跳,连忙道:“沈爷出门买药,说是要给年年小姐熬一种药糖。”
沈昼锦哦了一声,又飞身到隔壁,沈昼眠拿着书,已经站到廊下了,笑道:“忙完了?”
沈昼锦嘿嘿一笑,跃了下去:“师兄。”
他伸手,给她把头发上沾的一点灰拿了下来。
沈昼锦挂住他胳膊,一脸八卦:“师兄,最近有什么稀罕事儿吗?”
他挑眉:“稀罕事儿,你徒弟没跟你说?”
沈昼锦笑嘻嘻的道,“我徒弟说的归我徒弟,我现在想问问我师父啊!”
师兄抬手敲了她一记:“小孩儿家,别管大人的事。”
“嘿,”一听这话,沈昼锦就知道他也察觉到了,故意道:“那我去问师父!”
然而师兄并没有被她威胁到,挑眉看了她一眼。
师母据说生下师兄不久就去世了,算着也二十年了,早就放下了,师父的性子仁爱温柔,又不失诙谐,而娘亲又是标准的传统女性,对她来说,相夫教子才是正常的生活,独自一人,她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所以这两人若是能走到一起,她真的会很开心,很放心的。
沈昼锦一边想着,一边又忍不住走神儿,看着师兄。
沈昼眠自小久病,所以他身上,总有一种特别沉静的味儿,拿着书的时候,眉目俊雅,那一举一动,头发丝儿,手指头尖儿,全都写着风雅,整个人就似画中人。
她从小被师兄带大,在她心里,师兄就是一个代爹。
算算师兄也二十有二了,若不是因为心疾,这个年纪,早就该娶亲了,说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她也得多瞅瞅,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能给她当嫂子。
不过师兄还想考科举,那要不,到京城再说?
她这么好的师兄,一定得找一个巨好的姑娘,才能配的上……要不就先跟秦云峤要要京城适龄姑娘的资料,偷摸翻翻?
沈昼眠看着书,忽然道:“别瞎操心。”
沈昼锦熟练的抵赖:“我什么也没想!”
他抬眼看了看她,笑而不语。
沈昼锦咳了一声站起来,然后放出好几刀纸来,悄没声息的出现在了他身后的柜子上。
这种纸,比御用纸“澄心堂”还要好,名字叫“敛春纸”,暗喻纸白如雪,又香气入骨,宛似把春天的花香藏入室中,尽付于此纸,所以才叫敛春。
这是某个位面造纸世家所出,有好几种香,闻起来若有若无的,但隔上几年都不会消。
她给霍凌绝的,是一种微微泛甜的香,因为她觉得他长的太好看了,很适合这种可口的香。
给师兄的,则是一种清香,像是草木香和花香的混合,她觉得很雅。
虽然是清香,但一下子放好几刀出来,也很香了,沈昼眠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背着手,若无其事的在室中晃悠了两圈,又“趁他不备”,放了一些好笔好墨好砚,放了一对大花瓶,一个案头缸……然后才晃出门儿走了。
她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师父才回来。
沈昼锦就过去跟师父说话,顺便帮忙。
这个家里,如今极少有人生病,他主要是防备着小年年平时若有吃撑了,或者换季,或者着凉咳嗽之类的小病,可以不用吃药,含块糖就好了,所以做了几种药糖。
沈昼锦小时候也吃过。
她帮着调了味儿,加了一点灵泉水,一边跟师父闲聊:“如今,可能有那种自悟武道不成,走火如魔的,就比如琴心门的燕长风这种,师父想学学怎么治吗??”
沈神医道:“我这些天,一直在琢磨这事儿。”
他正在熬蜜,把手里的长筷子交给她,一边就进房间,拿了一个小册子出来,指着道:“你看,这是我写的。”
沈昼锦接过来细看,然后就盛赞他:“师父真厉害!!无师自通!果然不愧是神医。”
沈神医都被她说笑了,道:“嘴这么甜,又干什么坏事了?”
自己说完,自己也笑了:“如今锦儿已是长大了,不会做坏事的了。”
沈昼锦立刻一甩手:“不行,我现在就去干点坏事儿!!省得师父觉得我长大了,就不管我了!!”
沈神医笑出声。
沈昼锦看他,心说难道爸爸当太久了,撒娇技术不熟练了?
沈神医也不解释,笑着伸出大手,摸摸她头。
她被师父摸的,都不好意思撒娇了,顺手又把筷子接回来,然后就开始给师父细细讲解,沈神医不住的点头,隔了会儿,又拿了笔出来,边听边记。
其实要治疗,比王复成这种要简单,因为并不是不同的武道治法就不同的, 而是同样的“病”就用同一种“方子”,所以等糖做出来,沈昼锦也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