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捯饬之后，俩人并排躺进了被窝。

燃灯睡觉对人身子不好，床头只有一小截蜡烛，没过多久便燃尽了。

李星仪闭上眼，将睡未睡之时听到裴澄练说：“王叔这几日就要回封地了。”

李星仪有点儿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敷衍道：“跟他走跟他走。

”

“我倒是想。”裴澄练捱近了她，“可是我现在连见他一面都难。”

裴澄练是个会缠人的。

除了起初冯翊粘着她的那一阵儿，李星仪就没再见过没皮没脸的人。

可裴澄练却和冯翊不一样。

裴澄练心思单纯，只是脑子不大好用，越是这样的人，粘人的事儿被她做来就越不觉得讨厌。

李星仪又翻了个身儿，平躺了回来。

处在完全安全的黑暗之中，人的胆子会变大。

李星仪瞧不见裴澄练的眼，却叹了口气，对她道：“其实有时候，我有点儿羡慕你。”

裴澄练乐了。

“什么叫‘有点儿’？”她口气中带着骄傲，“你该很羡慕很羡慕本小姐才对。”

“你从小便什么都有，虽说脑筋不大灵光，可是你讨喜，这样一来就没人讨厌你了。”李星仪真诚地道。

裴澄练恼了：“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李星仪平静地道：“夸你呢…若是说咱俩换换，你愿意换吗？”

“我才不呢！”裴澄练光想起她在别苑浣衣的日子就吓得上下牙打颤。

“那不就结了？”李星仪道，“我说羡慕你，是因为你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唤燕王殿下…澄练，你的勇气若能分我一半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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