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还得您多帮忙啊。”
骆奇正笑了笑:
“小师叔祖说笑了,您也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您得去找那个施法的人呐。再说黑妈妈那么厉害的大仙,怎么会没有办法?”
嘿嘿,这个小子已经开始进入正题了。旁敲侧击,准备打探赵老仙儿的情况了。不管怎么样,我也得上点儿路。
“道法的门类繁多,黑妈妈也无能为力喔。”
“小师叔祖道法高强,难道就没有帮帮手?”
我叹了口气:
“唉!我倒是很想帮手,只可惜……”
我开始卖起关子来。按照忽悠人的节奏,我不能再跟着他的套路下去了,否则就太明显了。
骆奇正真是个挺难缠的对手,他一心想知道赵老仙儿的情况,面对着我的卖关子竟然神色如常,丝毫没有急躁。
“野仙们的规矩很多的,的确是不太容易相信人的。”
这话让他说的,简直是知心大哥哥的口气。换个人说不定就顺着他的话茬接着聊野仙的事情了。
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当,岔开话题问道:
“唉,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鬼煞的事儿吧。”
其实这只是个幌子,骆氏父子什么坏事都干的出来,养个鬼煞害人一点也不稀奇。至于鬼煞有多大的能耐,这一晚上也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骆家人养这么个怪物有什么目的,但是这个有用的信息骆奇正绝对不会告诉我。
这种计划又没办法仅凭只言片语,就窥探出全貌。
我现在揪着这件事问,有三个目的。
第一,分散骆奇正的注意力,让他防着我这个莫须有的目标。
第二,把戏作得真点儿,以免一直暴露赵老仙儿的情况,引起他的怀疑。
第三,如果能获得一点儿鬼煞的事情,就权当意外之喜了。
其实我跟轻松,我只有一个秘密,就是赵老仙儿没有昏迷。骆奇正在暗处,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非常之多。这就处处都要防备,尤其是着了我一次道儿之后。
这小子倒也厉害,为了勾住我继续说话,回答了一句废真话:
“哦,您说鬼煞啊?这确实是我养在这里的,今天是特地来收货的。小师叔祖见多识广,该不会是没见过吧?”
这都是很容易判断出来的,他只是承认了一个事实,所以我说这是句废话。
“我还真就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孙儿唉,你闲着没事,养这么个难缠的
家伙干啥玩意?挺危险的,弄不好把自己折进去,多亏啊?”
这句话问得直接,骆奇正皱了皱眉头:
“这个嘛……我还不太方便告诉你。”
拒绝的也够痛快,在这么下去很快就会把天聊死,得赶紧拉回来。
“不说也罢,我回去问问野仙,他们见多识广,只要能说出个一二三,我也能知道个四五六。”
这句是真话,我确实对鬼煞的事情一无所知,回去一定会问问野仙们。
骆奇正脸色微变:
“师叔祖和野仙们的关系近密,少不得在野仙面前告了我的状吧?”
上路,果然是给个竹竿就能当梯子爬。
“哪里哪里,我可是给你说了好话的,不过你自己办的事情犯了仙家们的大忌,赵老仙儿的事情你实在是脱不了干系,我也帮不了你。倒是那个叛徒,至今还没有查出来,这个时候,他倒是悠哉悠哉,安全得很。”
这一招反间计,就算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离间他们一下,埋个种子也是好的。
骆奇正皱了皱眉头:
“小师叔祖,你可是用心良苦啊,我既然和他合作,自然是相互信任的。嘿嘿,如果您肯跟我们合作,也是一样。我们绝对有实力能保证您的安全。”
呦呵,这反间计被原封不动松了回来,还顺带这策反了我一把。假话说了几句,该说句真话了:
“不是我不想跟你合作,我实在是对那个什么鬼王墓穴,一无所知,我劝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骆奇正叹了口气:
“小师叔祖,您是没有想通,还是仙家们给您许诺了什么好处?说实话,那个柳浴兰确实是个绝代的佳人儿,但是人仙结合,可是要通过野仙们的考验的。据我所知,这考验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哦,我大概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野仙的考验?这件事儿之前就听过好几遍了,要是能从他口中套出来,也算新知道了一件事儿:
“考验?什么考验啊?”
骆奇正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小师叔祖,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这个不用演,我确实是不知道,诚恳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就给小师叔祖说道说道。人仙殊途,这句话不是白说的。我们人类寿命有限,生老病死在所难免。可是仙家们只要修行不辍,是可以长生的,容貌上也能青春永驻。师叔祖,您说说,这两种东西在一起……公平么?”
他这句话确实引发了我的思考。
如果我一天天老去,不说年老色衰,就说年老力衰,体弱多病的时候,对柳浴兰确实是不公平的。
“更何况,人类大限到了的那天,下了地府。那叫阴阳相隔,鬼,仙殊途。下面的鬼不能随意上来,上面的仙也下不去。这生离死别,本来是人类自己要经受的苦难,偏偏因为这份情,带到了仙家们的头上……届时,鬼倒是可以解脱,喝了孟婆汤转世投胎去了。仙家们呢?用情越深,这份苦痛的时间又越长!”
这……我无言以对。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难怪人鬼恋,人妖恋在各个时代都是禁忌。
“小师叔祖,要我说,你跟我合作,弄个长生不死,才能和那个如花似玉的柳浴兰长相厮守。”
我这个时候只感觉心如刀绞,一点儿和他扯淡的心情都没有了。冷冷地说道:
“比起长生,我更想听听仙家们到底要怎么考验我们。”
骆奇正脸色微变:
“看来小师叔祖是真的不知道,那为什么还要给野仙们卖命啊?”
说着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要想和野仙结合,需到长白山天池之上的冰火炼狱中走一遭,受七天的苦难。据说这苦难是身在冰窖,内心中却如烈火焚烧。虽说对身体没什么危害,但是这份煎熬,少有人类能挺得过来,是十足的生不如死!”
我问道:
“就……就是因为这不公平?”
骆奇正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
“没错,这是让人类先尝尝野仙们失去自己的痛楚。”
痛楚?
这个节骨眼上,我忽然想起了林娇。在我所经历的内心苦楚中,通过鬼泪感受到的林娇的痛是最强烈的。如果在冰火炼狱中是这种滋味,而且要足足经历七天。那确实是让人动容的一次考验。
耳边听得骆奇正继续说道:
“小师叔祖,我一直以为您为野仙办了这么多事儿,他们能网开一面,让你和柳浴兰能免了这份考验,好好地过上这一辈子。不过看这个样子,他们是连这个事儿都没提吧?……这……可有点儿不仗义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