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块钱真的很多,多到能买下一个少女的一生。
我沉声问道:“这女孩儿叫什么?”
“郑花儿,村里人都叫她麻花……”
我沉默片刻,眼睛左右逡巡一圈儿:“哪个是她爹?”
“喏,站在门口拱手的那个。”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
他的头发花白,他的眼神阴鸷,他的衣服并不合身,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满脸蜡黄。
他对着来的人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像是农村土地里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渠,里面藏着无数只吸血蛭虫。
他的笑那么灿烂,灿烂的有些晃眼。
他让人将卡车上的棺材卸了下来,又吊儿郎当的说,以后请诸位兄弟吃酒。
我死死地盯着棺材,总觉得有些奇怪。
郑花儿意外而死,想必应该不情愿才对,怎么说也应该有游魂气息。
然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不多久,阴媒来了。
阴媒是一个女人,她身量矮小,穿着怪异,像是旧社会的奶妈子,身上一席暗红色鎏金八扣长袍,脸上铺着浓重的白丨粉丨,两颊画着两个红彤彤的圆,眉头正中间有一颗黑色的痣,远远看去,倒像是第三只眼睛。
她的五官淹没在白色红色的油彩中,看起来有些瘆人。
她来的时候,牵了一头驴。
瞎眼的驴。
驴一声不吭,跟在她的身后,四条腿机械的前进,好像假的。
只有微微颤动的耳朵,证明它能听见周围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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