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捂住嘴。她当然惊讶,但惊讶的并不是蝗螽这骇人的伤口。在窠臼里,有这样的伤疤,比上前线的士兵还要普遍。
老板娘真正恐惧讶异的,则是这条疤痕。疤痕的形状,老板娘是有印象的,十多年前,窠臼百废待兴的时候,她刚刚上位,曾见过这道伤疤。
准确的说,是她目睹过这道伤疤形成的全过程。
“是你!”老板娘愣了。
“是我。”蝗螽把撕得粉碎的衬衫和衣服扔在地上,用脚踩住,脸色十分难看。
“可,可,可。”老板娘一连说了三个“可”字,气息紊乱得说不出话来。
“可我那时候不是这幅样子?”蝗螽突然咧开嘴笑了,嘴上一门土黄色晶莹的牙缝里露出污垢。“我那时候的确不是这幅样子。”
“当然不是。”老板娘愣愣看向蝗螽。
蝗螽的脸上凶悍勇猛,说不尽的匪气和沧桑,头发毛毛躁躁的粗野短浅,就想雨后初生的野草。
“你是想说,我那时候是个丨警丨察?”蝗螽苦笑一声,全身的肌肉隆起。“那时候我的确是
丨警丨察。”
老板娘不说话了。这句话她只听两个人说过,一人是当下的蝗螽,另一人则是十年前,那个以命换命,救了自己的丨警丨察。
“只不过那个丨警丨察已经死了。”蝗螽叹了口气。
“他挡下那一枪的时候已经死了。”老板娘怔怔地盯着蝗螽的眼睛,两人的视线**在一起,迸射出火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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