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叹息着点上一支烟,金旗从挎包里掏出茶叶袋,沏了杯浓茶递给他。浅浅抿了一口,老崔动情地说:“好茶,家乡的东山碧露春,二十多年没尝了,想不到今天会有这福份。你小子带了多少?全留给我好吗?”
金旗像没听见似的,问:“后来呢?”
闭了一会眼睛,老人才说:“我真不想去想当时的惨状呀!记得是一个特别冷的冬天早晨,我和老大被分配去处理半山爆破点的哑炮,说是昨天我们埋得药没爆炸,该我们自己去处理。冒着寒风我和老大爬上作业面,按理应该两人一起上,可是不知为什么老大突然拦住我,叫我在十米外等候。当时他看我时的眼神有点怪,似乎有种诀别的意思。眼睁睁看着他登上岩壁,在岩石缝隙中摸索着,大概三分钟时间,只见老大浑身一震,仰天倒下……紧接着一声巨响,漫天飞石啊!”
眼泪从通红的醉眼中滚落,顺着满是折皱的脸颊流下,话音有些呜咽,崔叔继续说着:“我冲上去,老大已经成了血人,两腿炸没了,胸脯裂了开来。不过他仍然清醒着,见到我很艰难地一字一字说:‘有人动了手脚,我是被人害了。这东西将来交给我儿子,后山还有许多,价值连……城。’说着松开手掌,掌心里是鹅蛋大小一块石头。我刚接过石头放进口袋,老大就双眼闭上了。我疯似地抱着老大冲下山,可是老大再也没醒来。后来总场来人调查过,结论是意外事故,一切就此不了了之。没多久你出生了,被送回河市老大父母处,也就是你爷爷奶奶处。再过了一年,大批知青开始通过各种名义返城,不到两年采石场荒废了,人越来越少,连干部都撤了,最后只剩下场长云飞和我两个人。我正奇怪这小子为什么不走,谁知他请来当地十几名石匠,在后山又炸又撬的足足搞了九个月。这其间就是不让我去看一眼,理由是伤残人要保证安全。又一年后小沂山剩我一人,还有老大的坟就在后山,是我和老三亲自做得坟,我知道他的魂魄仍然在小沂山。”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退出阅读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ziyungong.com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