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仁手一抬,刚欲阻止老农夫毁灭证据,大狼狗嗖地立将起来,两道红外线光柱从大狼狗眼中射出,仿佛两根钉子牢牢地把天仁的一只手掌凭空钉在空中。
钱老板的脑袋早被老头的锄头下砸成冤鬼。
老头骂够了,砸累了,这才停住锄头,恨恨地喘粗气。
大狼狗收回自己的两根钉子,斜躺下去。天仁的手掌得以松动,耷拉下去。
天仁从老头那一通客家土话海骂中连蒙带猜听出大体意思来:两年前老头自己背上米,到钱老板的工地上打工干活,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工程一完工,钱老板人跑了,百十来个农民工大半年的工资血汗钱也被一同卷跑了。老头留在钱老板手里的身份证被钱老板偷梁换柱篡改冒用了。
老头歇一阵气,再次问天仁:“你搵我做咪吔?”
天仁比比划划说了大半天,老头终于明白了,应道:“后生仔,你也被骗了钱。”天仁点点头,老头摇头叹息。
天仁失望之极,跟老头对望一阵,心想语言交流也不顺畅,还是回去吧。
天仁转身离去,老头拄着锄头,目送天仁。
天仁来到万绿湖边高高的护堤上坐下,望着一湖碧波发呆。
哎,我找错地方了,这一方灵山秀水怎么可能出骗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张假的身份证真的就是钱老板做的?那他又何必扔在办公室里为别人留下线索?莫非是想把别人引入歧途?听眼镜讲,钱老板以前是开猪饲料厂的,怎么又成了包工头?眼镜的情报准确吗?因为鸿发公司索赔钱老板逃债?可他那么大老板没必要卷跑新来的员工那一点点钱啊。要不就是他发现眼镜给他戴了绿帽子?不对,眼镜给他戴的也不能算是绿帽子,李美人本来就不是他老婆。按照阿Q的哲学,尼姑的脑袋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你钱老板家里有老婆,不是和尚,李美人更不是尼姑。站在茅坑不拉屎,不,拉屎的次数不多,眼镜不也早说过老板用的次数本来就不多吗?茅坑经常空着,茅坑也空虚,你让人家李美人怎么受得了?可李美人怎么会看得上眼镜?李美人向钱老板摊牌自己要嫁给犬子后,钱老板撤藩逃跑?犬子向李美人下的订单本来就是聘礼,钱老板卷了聘礼逃跑?钱老板发现李美人肚子里有了孩子,为犬子留下个“秦王嬴政”?钱老板发现李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撒手不管,溜之乎也?李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挖地老头说的话真是我猜想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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