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五车鲸油,两车毛毡并皮货,无误。”
老吏正要落笔签可,突然皱了一下眉,抬头扫过一眼面前略显紧张的胡商,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如鹰隼般审视的光芒。
“你们随行有多少人?”
“五十六人。”
胡商陪着笑脸道。
若是寻常人,听完也就放行了。
但是老吏做这一行已经有数十年,本能的感觉一丝不对。
这么多人手,就七车货?摊去来回万里的成本,这还怎么赚钱?
鲸鱼油前些年行情倒是不错,但这几年随着东边鲸油供应的打通。
来自倭国和三韩捕鲸船的鲸油,源源不断的供给长安。
这价格早已下来了。
相比较下来,来自波斯的鲸油价高,且旷日持久,远没有东海来的鲸油行情好。
老吏眉头一皱,提笔打算在过所批上一个“未”字。
意为存疑。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
“老丈,行个方便。”
一只大手稳稳的抓住老吏提笔的手。
老吏抬头看去,一眼看到一个国字脸庞的汉子,站在自己面前。
此人衣着甚是奢华,手上戴着大大的玉扳指。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
一双浓眉下,双目细长而有神。
鹰勾笔下,蓄着一口虬髯。
说话间,带着浓浓的晋阳口音。
“王二郎。”
老吏认得此人是长安西市有名的牙行掮客,在西市一块甚是吃得开。
西市胡商但凡走货押运,寻库租赁,诉讼关说,乃至买些奴仆,都是找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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