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老烟枪没好气地反驳道:“那群老鼠辛辛苦苦将尸体搬运到这里,就是为了制作腊肉吗?不可能,要风干最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这可一天还没到呢!”
这种情况匪夷所思,我一时间想不透彻,只好撇下女尸不管,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悬崖之下三面峭壁环堵,只有西边有一条通道,我们便朝通道走了过去。脚下寸草不生,四下里光秃秃一片,堆满了碎石,走上去非常硌脚。
这里始终飘着一层薄雾,仿佛永远不会飘散开去,若即若离地围绕在我们身边。
老烟枪打开手电,走了几步就大声说:“你们快看,这些雾气是紫色的!”
透过手电光,眼前的雾气果然呈现出紫色,犹如置身于梦幻之中。紫雾缭绕,我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梦幻之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慌。
“这大概就是先前我们看见过的紫雾了,没想到它来自于这里。”我对他们说道。
老烟枪点点头,眼睛不断瞄向四处,低声说:“白帆推断得没错,我们看见笼罩在覆船山顶和殿宇之上的紫色雾气,应该就出自这里了。不寻常的东西背后,肯定藏着不寻常的秘密,同志们千万要多加小心!”
我和方诗雅答应一声,都将武器握在手中,跟着老烟枪继续往里走。越往里走越觉得氛围太过诡秘,悬崖之下寂静无声,如同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总害怕遇到什么古怪的东西,便把黑色扇子抓在手里。扇子悄悄然没有动静,我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
就以往经验来看,黑色扇子一旦发出红光,就意味着有怪异之事要发生。如今它毫无反应,倒也算得上一个好兆头。
走了没有多远,地势越收越紧,悬崖之下的空间渐渐变窄了。我抬起头,空中雾气浓重,头发也有些湿漉漉的,鼻子中钻进雾气,还有些发痒。
但愿这不是瘴气,否则我们三人完全就是白白送死了,一点生还的机会都不会有的。不过瘴气一般出现在繁茂的原始丛林之中,悬崖之下一棵树都长不出来,我大概杞人忧天了。
正小心翼翼地走着,方诗雅忽而喊道:“这儿也有一具尸体!”
我和老烟枪慌忙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见峭壁之下躺着一具女尸,样子与方才那一具一模一样,皮肤干瘪松弛。
这还不算完,我惊讶之余,眼光瞟见离那女尸不到三米之远的一处凹陷的地方,似乎也有一具尸体,便急忙招呼老烟枪用手电照过去。
手电闪过,那凹陷之处隐隐露出一截手臂,干枯得如同松枝一样,那不是尸体还能是什么?
事有蹊跷,我们面面相觑,不敢靠近女尸,又怀着不安的心情,双脚紧紧钉在地上,不知该怎么办了。
老烟枪呼出一口浓浊的气息,咂舌道:“三具尸体了,都是一副德行,恐怕不会是巧合,这里面一定有古怪!难道这真的是鼠群储藏的过冬粮食吗?不对啊,你们发现没有,自打下到崖底,咱们再也没碰见那群可恶的老鼠了,它们跑到哪里去了?”
我也觉得奇怪,在仙姑面后就遇见鼠群搬运尸体,这里距离仙姑庙已经不知道有多远了,那些老鼠不辞辛劳地将尸体抬到这里,为何不见了踪影?它们用什么方法将尸体弄成这副模样?
一个巨大的问号横亘在我心头,就像鱼刺一样卡住嗓子眼,让我无比难受。哪成想我尚处在沉思之中,方诗雅和老烟枪又接二连三地叫唤起来。
我追随他们的目光,往四周的峭壁上来回扫视一圈,身上顿时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毛栗子。只见但凡峭壁上凹陷的地方,都藏着一具尸体!
有的地方离地比较远,我也看不清那些尸体情况如何。但只要能清晰看见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一个样子,身上皮肉干枯,却不腐烂,就像木乃伊!
我们三人彻底没了头绪,这么多奇怪的尸体堆积在此处,究竟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怎么办?过去看一看,还是继续往前走?”我极力压低声音问道,唯恐自己惊动了什么。
老烟枪抓耳挠腮,非常为难地说:“按理说,咱们不应该横生枝节,无故惹是生非。但我又担心错过任何有用信息,还是过去看个仔细吧。就算没有收获,但好歹能让心里头安稳一些,总比紧张兮兮的好。”
我也觉得有必要搞清楚这些女尸的来由,万一其中有鬼,好歹还能预先防备,便赞同老烟枪的提议。方诗雅向来很是表达意见,此刻也不说话,看样子不反对我们的提议。
这样一来,我们便硬着头皮走向峭壁下那具女尸,边走边回头戒备,生怕背后受到袭击。
来到女尸之前,老烟枪举着手电照着她,我则压制住心中的恶心感,蹲下去仔细观察尸身。女尸一览无遗,身上的确不见半点伤口,但那副模样还是让我头皮阵阵发麻。
我见女尸前面找不出任何端倪,便拉下袖子包住双手,想要将她翻个身。这尸体又干又轻,我没使多少力气,便将翻了过来。
女尸背部同样皮肤松弛,背上本就没多少肉,那干瘪下去的皮肤如同鸡皮一样,令人极为不适。
我强忍住内心中的不安,急急就着手电光看了个遍,只见她后颈上赫然露出两个小孔,仿佛是被毒蛇咬过一样!
我一见到女尸后颈之上的小孔,心里一紧,叫道:“原来古怪之处全在这里了,奇怪了,这是被什么东西咬的?不太像老鼠牙印,倒有些像毒蛇咬噬过留下来的痕迹。”
老烟枪弯下腰,专注地打量着女尸的伤口,嘴里啧啧惊叹:“老子搞明白了,这尸体被什么东西从后脖子上咬下去,而后被吸干了鲜血。怪不得成了这般模样,全是因为在腐烂之前就鲜血丧失殆尽了!”
老烟枪此言一出,我也惊醒过来,肯定就是这个原因了!女尸的血液被吸干以后,整具尸体就如同鲜花被拔了根,因而才干枯不腐。
只是究竟是什么东西,竟会如此嗜血呢?而且还是女尸体内的腐血,这太骇人听闻了!
老鼠肯定不会只喝血不吃肉的,它们可以排除在外了。在如此阴森的地方,嗜血之物大概只有吸血蝙蝠了。
可一路走来,我们压根没遇见过吸血蝙蝠,何况那两个小孔,也不像蝙蝠的牙齿所咬而成。会是什么恐怖的怪物呢?
我如此想着,就忍不住看向刑天,心里趋向于认为是毒蛇所为。
方诗雅倒也聪明,很快就领会到我的意思,但她却无比确定地说道:“你不要胡乱猜测,这伤口肯定不是毒蛇造成的。要是不信,你再仔细看看,那两个小孔旁边是不是还有一排牙印?”
老烟枪闻言,急忙将手电对准伤口照下去,果然那两个小孔一旁,赫然留下一排牙印。那一排牙印虽然很浅,但非常整齐,很像人的牙齿印。
我看到此处,便明白了方诗雅话中之意,毒蛇往往只有两颗毒牙,不可能留下这样一排牙印的。这么看来,伤口并非毒蛇所为。
既不是毒蛇,又不太可能是吸血蝙蝠,那会是什么呢?我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越想越觉得害怕,难道我们又遇见了更加诡异奇怪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