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可真好看。”看见这个孩子,我顿时有些悲伤,幽幽的看向纪擎轩,“你说,如果我们的孩子还活着,是不是也这么大了?”
邓楚楚吓得脸色更难看了,一把接过那个小男孩,对那个老妇人说,“走走,咱们不回去了!”
“为什么啊?老爷还……”
“闭嘴!快走!”
邓楚楚穿着将近10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就仿佛害怕我把她的孩子抢走一样。
纪擎轩的脸色异常难看。
我看着纪擎轩,想哭,却又强迫自己笑,“纪擎轩,你好狠啊,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纪擎轩看着我,吸了一口气,最终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我看着他,满心愤怒,“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还我孩子吗!?我的两个孩子,都是因为秦佳梦没有了!哦不……这次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
“我没有被侵犯,没有被感染HIV,我不是都说了,你为什么不信我!”我质问,“你和我做,陪我一起服用阻隔药,你是不是觉得你做的事情特感动?!”
纪擎轩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他是。
我冷笑,“别自我感动了,所有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你做的事情,只让我觉得无比愚蠢!”
天底下人都说纪擎轩聪明,可能我是第一个说他愚蠢的人吧。
纪擎轩沉默不语,我又问他,“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帮秦佳梦,你应该非常清楚秦佳梦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滥交、虚荣、自私!”
这样的女人,为什么纪擎轩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要娶她,对她无比忍让!
纪擎轩看着我,迟疑了一下,坐下,拍着自己旁边的位置说,“你坐下,答应我不下飞机,我就给你说。”
毕竟在国外,纪擎轩找我还是麻烦的。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
我到底要知道,秦佳梦和纪擎轩到底有什么渊源,让他为她做这么多事情!
我坐下之后,纪擎轩没有说。
直到飞机起飞,进入平流层,我才继续开口,“可以说了吗?纪总,这里是一万米的高空,您应该不会担心我从这里跳下去吧。”
纪擎轩没说话,把手伸过来。
我赶紧抽开。
男人有些不高兴,“让我拉着你的手,我就说。”
“……”
此刻纪擎轩居然有点像小孩子,无奈,我只能将手伸给他。
纪擎轩握着我的手,沉默片刻才开口,“秦佳梦救过我的命,在我十四岁那年。”
只是开始的几句话,就像是丨炸丨弹在我心里炸开!
纪擎轩比我大四岁,我救他那年也刚好我十岁,他十四岁。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我觉得已经不用说了。
后面的事情,我已经都知道了。
可是我还是强忍着没有说话。
男人说,“那年我被人绑架了,绑匪除了要钱,还狠我是有钱人,在绑架期间对我进行疯狂的殴打,后来虽然我父母同意给钱,但是他们已经把我打的奄奄一息了。”
原来是这样。
纪擎轩继续说,“绑匪当时看我快死了,吓得钱也不要了,就把我扔到了一个废旧工地跑了,因为是冬天,工地停工,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
“你遇见了她。”
我替他说。
准确的说,是他遇见了我。
纪擎轩愣了一下,看向我,“她给你说过?”
“我……”我迟疑了一下,本来想说出真相,可是我更想知道,那时的纪擎轩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我,摇头,“猜都可以猜到,这种狗血剧情。”
纪擎轩平淡的笑了一下,继续说,“是啊,后来她把我送去医院,因为我身份不明,她又是小孩子,医院不肯收我,她就跪下来求医生,那一刻,我……”
“你就爱上了她,非她不娶,所以就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她,娶她,对吗?”
我看向纪擎轩。
一时觉得无比可笑!
原来鸠占鹊巢的从来不是我,而是她!
纪擎轩点头,“我确实找了她很多年,可是都没有找到,当时爷爷为我安排这个联姻时,我本来不同意的,直到爷爷发给我她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她。”
“你怎么确定就是她?”而不是我?
后面的问题我压在心里没有问出来。
纪擎轩看着我,“本来我也不确定,可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我提到那件事情,秦佳梦就马上说了出来,而且她把跪下磕头这个细节都说的很清楚,当时我家人是后来才去的,所以这件事情除了我和她,没有其他人知道。”
我一怔。
纪擎轩说的没错,那件事情,除了我和他没有人知道。
秦佳梦为什么会知道。
我看着纪擎轩,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你为什么相信是她,就没有想过那个人其实是我,这件事情,其实是我告诉她的……”
“是你?!”
男人说出这两个字,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目光有光芒闪烁。
似乎,这就是他期待最好的答案。
我看着他,问他,“如果是我,你打算怎么办?”
“是你,我就娶你,我之前做过那么多错事,搞错了人,我就拿我一辈子来补偿你。”纪擎轩说着,张开双臂,抱住我。
薄唇贴在我的耳边问我,“是你吗?”
是我。
如果没有刚才邓楚楚的事情,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可是此时此刻我迟疑了,问他,“因为这件事情,你就可以没有原则的去做任何事情吗?”
“是。”
纪擎轩毫不犹豫的回答。
“对不起,不是我。”
我也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六个字。
那样的纪擎轩,我宁可不要。
明显感觉,在我说出这六个字的时候,男人抱着我的胳膊微微紧了一下,那种失望,从他的一个动作里就可以发现。
我闭上眼睛,自己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失望,那么多年,我一直想把这件事情说给纪擎轩听。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却自己放弃了。
我想用这个秘密换自由。
曾经被关在多媒体房的日子——
我怕了。
“对不起,不是我,所以放了我吧。”我把这句话重复给男人听,同时加上我的祈求。
说着,推开男人。
纪擎轩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浓浓的失望到现在都没有散去。
我猜,他刚才应该是抱着极大的希望来说这句话的。
“不可能。”纪擎轩依旧拉着我的手,看向前方,坚定的说,“即便不是你,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你也必须留在我身边,让我补偿你!”
“现在不怕我有HIV了?”
我的眼神略带调侃的看向他。
提到这个,纪擎轩双眼有些发红,拉着我手的手掌,微微用力,片刻才说,“如果你有,那么我们就一起下地狱,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孤单的承受一切。”
真的感动,如果我得了这种病,可能会被纪擎轩的话感动。
可惜我没有。
“别自我感动了,纪总。”我也看向前方,淡淡的说,“其实我只要回了燕城,一举一动只要纪总想,不是都能知道?又何必一定要把我当一只金丝雀一样关着?从而满足你自我愧疚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