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耿恭这话小五就明白过来:不是真的要吃人肉,而是要玩个掉包计。
虽然这让小五有点说不清的感觉:既有点期盼看耿恭吃人肉,又有点欣慰耿恭没有吃人肉,反正有点自相矛盾。
“好了,好了!意思意思就行了,都让开,某还要烤这家伙了。”
耿恭用小刀将金旭的上衣割掉,然后想了想,又将金旭身上额血往自己的脸上抹了点,便对城外的匈奴人大叫:“下面的匈奴蛮夷听着,你们派来的说客金旭已经被老子宰了,老子不仅喝了他的血,现在还要吃他的肉……”
耿恭有意把金旭架到了墙上,故意让城外的匈奴人都看得见。
而城外的匈奴人已经被吓傻了:他们什么时候看到这么多人喝人血的场面?
现在,一听耿恭还要吃人肉,顿时吓得各个面无人色,不少人忍不住吐了出来。
甚至有的人已经把耿恭他们当成魔鬼看待了:可不是吗?正常人,谁会去喝人血,吃人肉?能这么干的只有魔鬼了。
而耿恭有意停顿了一下,见匈奴人中要么是呆若木鸡的看过来,要么是躬身呕吐,显然都被吓到和恶心到了,对此,耿恭很满意。
当即又大叫道:“你们特么的还想攻老子守的疏勒城?嘿!嘿!谁特么的不怕死就只管进来,老子抓到一个吃一个,看你们有多少肉能填饱老子的肚子。”
说完,耿恭也不看匈奴人的反应,开始认认真真地如同烤羊肉一样,一边慢慢旋转着烤金旭,一边还不忘给金旭上点盐巴之类的调料。
耿恭身边的人也看的有点懵,看向耿恭的眼光也有点异样,毕竟,他们也都认为耿恭会真的吃金旭的肉,只是,当看到小五偷偷地提着个框子,里面装的是烤的金黄的羊肉时,顿时纷纷明白过来,都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要吓唬匈奴人,而不是真的吃人肉啊!
早说啊!早说咱们就一定会好好地配合,而不是先前那样吓的目瞪口呆。
于是,耿恭身边的人神色恢复了正常,甚至有点期待匈奴人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可是,匈奴人不知道这个,看到耿恭身边的这些人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还以为不仅耿恭要吃人肉,就是耿恭身边的人也会吃人肉,于是,更深的恐惧感深入每个看到这场面的匈奴人的人心。
至于此时匈奴人的士气,自然不用多说了。
此时该怎么做,是个人都知道——鸣金收兵!
对于左鹿蠡王来说,因为有前几日那近两千手下的白白牺牲,也让他心头有底气,所以,现在并没有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并没有等大家看到耿恭吃人肉的场面,就迫不及待的收兵,并强令大家无令不得出来,全都待在帐篷里,连露头都不许。
而耿恭却一点都不着急,反而觉得做戏做全套,否则小五拿来的羊肉岂不是白费了?就算是为了吓唬匈奴人,也一定要把这戏码咽下去。
至于说匈奴人都回去了,连头都不许露,这在耿恭看来根本就是扯淡:且不说那些站岗执勤的哨兵,就算是那些待在帐篷里的人,也肯定会偷偷地观看,毕竟,是个人都有好奇心,谁不好奇的想知道耿恭到底敢不敢当众吃人肉?
不急不慢地烤着金旭,还真的一直等把金旭烤的面目全非之后,耿恭小声的问躲在墙垛子后面的都快睡着了的小五:“小五,准备好。”
等小五点头后,耿恭仔细看了看小五手中那块羊肉的大笑,这才抽出小刀,对着城外的匈奴大营大叫:“都看好了,这就是敢跟某作对的下场。”
随即,耿恭割下金旭屁股上的一块肉,然后在放手的瞬间,利用墙垛子挡住了匈奴人视线的优势,将肉丢掉,顺手抓起小五手中的那块羊肉,高高举起,向匈奴人展示了一下后,一边大口吃羊肉一边大笑……
耿恭自认为这样做显得很豪迈,可是,看在匈奴人眼中,耿恭此时就是恶魔的化身。看的匈奴人各个胆战心惊,惊骇不已,有不少人直接就吐了……
耿恭吃了几口后,边嚼边小声对小五说:“小五,你个蠢货。”
“二爷,你骂小的做什么?”
耿恭也不解释,而是恶狠狠地说:“来,小五,你小子也来吃几口就知道了。”
吃羊肉,大家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只是,小五还是有点犹豫:这半年来,大家吃羊肉吃的都快吐了。
不过这时候,小五也顾不得了多想了:这可是大出风头的时候,说不定还能青史留名了,一点点对羊肉的恶心算得了什么?
“不仅老子要吃,老子的兄弟们也人人要吃。”耿恭对匈奴人大声说完后,将羊肉递给小五。
小五果断的接过羊肉,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可羊肉刚入口,小五就呆滞了一下,还顺带扫了眼耿恭,在耿恭那种‘你小子敢吐出来,我现在就直接把你从这里丢下去’的急剧威胁的目光注视下,他不得不忍着恶心到想吐的冲动,一边嚼着一边对匈奴人大叫:“这家伙的肉果然好吃,好吃!好吃啊!”
此时小五之所以想吐,就一个原因:做的再好吃的羊肉,冷了的口感都不会太舒坦。更何况这个时代的调料本就少,而大家又吃了那么久,想不恶心都难……
名族英雄岳飞就在其著名的《满江红》中形容此事,其中的两句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看着城楼上那一群汉军居然在‘吃人肉’,匈奴人人吓的面无人色,士气就可想而知了,甚至听说晚上不少人都从噩梦中惊醒。
而耿恭也以为自己完美的达到了吓唬匈奴人的目的,匈奴人怎么着也应该安静个五、六天的。
当天晚上,远远就见到匈奴人的营地点起了好多堆大篝火,然后见到无数人围着篝火,有的人在唱歌,有的人在跳舞。对此,耿恭也没多想。
可让耿恭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匈奴人居然又开始准备进攻了。
“这怎么可能?”看着匈奴人各个神色自信,甚至都有点倨傲,这让耿恭感到十分诧异:“就昨天他们那被吓的面无人色的样子,怎么着也应该休息几天才能恢复士气,可他们仅仅经过一夜不仅把士气恢复过来,反而比昨天更强烈了。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爷,你看匈奴人军阵前面那三排人,再看看他们的兵器,还有军阵后面,就是在匈奴人大营前面那个高台上。”
耿恭先前只注意匈奴人的分兵和军阵的整体,还真没注意到这些,现在经过小五的仔细提醒,耿恭才认真看去,却见匈奴人中军阵营中前面三排战士全都光着上身,身上涂满了血迹,脸上却被画的乱七八糟,就连他们的兵器顶端,也都染红。
而在匈奴人大营的大门口前端二十多米处,不知什么时候搭建了一个高台,几个巫师穿的怪模怪样,脑袋上插着羽毛,带着面具,手里拿着根棍子,棍子顶端有木制的飞禽走兽的头像,身上穿着由五颜六色羽毛制成的羽衣,正在上面跳舞……只是相隔的远,听不见他们在唱什么。
日期:2021-01-13 0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