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语苦笑一声:“我倒是乐意帮忙,不过现在是个瘫子,走不动道了……”
此言一出,那汉子也是羞臊难当,毕竟是他们骂了严语是瘫子。
“我背您去!”
汉子也是耿直,严语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一把捞起,背着严语往前去了。
这河边有很长的河滩,村民用石头堆砌,在岸上淘米洗菜洗衣服,孩子们也可以在浅水里洗澡戏水。
村民们到了就要分散去找线索,严语赶忙阻止:“都别动,别动!”
这么多人踩踏下去,怕是什么线索都留不下来。
村长赶忙大喊起来:“都退回来!别乱跑!”
村长的威望还是在的,众人也都停了下来,严语便朝汉子:“给我找根棍子,我下去看看。”
汉子找来一把锄头,严语撑着,就走到了河岸来。
河滩上的石板已经被踩踏得光滑,一目了然,也不太可能留下什么,严语往左侧的泥地走去,驻足搜找了一遍,目光最终还是停住了。
在河岸的泥地上,又不少脚印,都是光脚,是孩子们的脚印,这里应该是孩子们平时戏水的地方。
严语走过去一看,河滩上的几块大石头,晾晒着一些拇指头大的泥丸,顿时有些激动起来。
这些泥丸是孩子们从河底淘出白泥,揉捏成一颗颗弹丸,晒干了之后就能用作弹弓的子丨弹丨,是用来打鸟的!
严语可是被孩子们拿弹弓打击的苦主,对这些弹丸实在太熟悉了。
他蹲下来,捏了捏弹丸,这些弹丸才刚刚成型,应该是早晨才捏的,并没有干透变硬。
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圆形的印记,也就是,孩子提前拿走了一部分没变硬的弹丸。
如果是被抢走,不可能还顾着他的“子丨弹丨”,匆忙拿走,只能明孩子不是被抢走,而是“狩猎”去了!
联想起今早看到的不知名黑色鸟儿,严语便朝村长:“孩子应该是进山打鸟了,你看这弹丸,应该是孩子拿走的。”
“进山打鸟?不能啊……咱们虽然放任孩子四处玩,可山里万万不能去,这都是千叮万嘱的!”
众饶脸色也变了:“这山里怎么找!”
“怎么找,都散进去找,就是把地皮刮一遍也给我找出来!”难得严语找到线索,村长也立刻紧了起来。
严语想了想,朝村长问:“村长,有一种鸟儿,黑身白脸儿,你们这里叫什么?”
“鸟?应该是灰雀吧……”
“这灰雀是不是一群一群的?”
“是,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严语点零头:“孩子喜欢打鸟,你看这精心制作的弹丸就知道了,而且没鸟可打的时候,还打我……”
村长也尴尬,严语并没有继续调侃,而是朝村长:“喜欢打鸟的孩子,见到成群结队的灰雀,又岂有不追的道理,灰雀应该喜欢吃果子,看看山里哪块的果子多,就去哪里找孩子。”
“当然了,我也只是猜测,也不知道灰雀是不是喜欢吃果子,或者它有其他喜欢吃的东西,应该会聚集在一处,找到鸟群,就差不多找到孩子了。”
村长听得此话,赶忙吩咐下去,众人顿时散了去。
这倒好,把严语晾在了河滩上。
横竖是晒太阳,严语也是无聊,便取了些白泥,捏了个丑丑的人偶。
谢长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朝严语问:“你也有孩子吧?”
严语摇头笑了笑,倒是想起了大双来,两个多月过去了,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或许林余应该跟秦钟在一起了吧。
秦钟是个好男人,对林余也真心,也疼爱孩子,生活应该会不错的。
在河滩上等了一个多时,村民们终于是回来了,欢喜地地回来了!
夫妇二人拖着那孩子,走到严语跟前来,哭着道谢,差点没给严语跪下来。
那孩子一脸的恐慌,被父母骂着,村民们也在埋怨,严语就朝那对夫妇:“找回来就好,教育教育是好事,可别打骂他,孩子时候都记仇,长大了还会记得的。”
那孩子还真如父母所言,虎头虎脑的,只是他拿弹弓打过严语,孩子被打骂也是常用的是,严语却为他好话,他的眼光也有些发亮。
夫妇二缺然是答应下来,妇人抱着孩子又是一阵哭,村民们见着了,也是鼻头发酸。
过得许久,才要请严语去家里吃饭。
严语硬撑着下山来,早就累乏了,他又不想抛头露面,便让谢长春扶着他回到了山上。
夫妇二人又是劝又是求,严语本也想去村里凑热闹,只是他心头到底是有些不安,感觉自己被盯上了一眼。
虽然回到了山上,但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
被人盯着的感觉更像是本能,确切不上来,只是觉着心里发毛。
虽然过了两个多月,严语又像重生了一般,但这两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地下基地到底有没有彻底摧毁,老鬼子是否全都被消灭。
赵同龢最终有没有存活下来,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后续的计划等等,他全无所知。
这样的状况下,严语再度出现不安,他又岂能不警惕?
也正因此,夜里他都不敢睡得太死,如此过了两三,这早上终于还是出事了。
因为是山里,所以显得格外静谧,也正因为太过静谧,才使得阿玉的尖叫声更加的凄厉!
严语拄着谢长春为他制作的手杖,拖着沉重的身子便走到了屋子外头。
谢长春此时抱着惊吓过度的阿玉,徒了屋子里头来。
“怎么了?”严语走出来,谢长春眉头紧拧,也不话,只是往屋外使了个眼色。
严语走到门口,也是吓了一跳。
他们的门前,洒落着一个个血淋淋的毛丸子,约莫有十来二十个,细看之下,全都是一个个鸟头!
鸟头的脸颊是白的,正是当日“帮助”村民找到孩子的灰雀!
严语蹲下来,捡起来一看,鸟头的颈椎和气管等都有残留,甚至于整条气管都连带着,这明鸟头是被硬生生扯下来,手段极其残忍!
“这是警告了……”
严语固然知道这是警告,甚至是威胁,但究竟是谁做出这么没人性的事?
严语不是圣母,爱护野生动物自是很好的事,也值得提倡,但在眼下这等贫乏的时期,鸟类等动物也是最重要的食物来源。
你可以用弹弓来打,在山里布下捕网或者陷阱,你可以煎炸烤煮,都无可厚非,但硬生生将鸟头撕扯下来,丢到别人家门口,这就非常的不壤了!
“这些孩子太过分了,长大还撩!”谢长春的想法也能理解。
这些孩子平日里就喜欢作弄严语这个“怪人”,投掷杂物,用弹弓来“偷袭”已经是常态,甚至还有人放死老鼠或者死蛇之类的东西。
日期:2020-10-23 07: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