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魏莱收拾行李,我小心的让米米坐下来休息。她大概看了看屋内的设施,告诉魏莱有时间换一些配饰就行了。
魏莱好像对房子挺满意的,但还是很尊重米米的问她:“老婆,房子小点,行么?”
我知道,他会觉得米米是住惯别墅的人,真的有自己家时还是希望房子大一些的。男人的自尊心。
米米笑着说:“我都觉得太大了,以后地板谁擦?”
“我。”魏莱举手领了,笑起来傻萌傻萌的。
我撇撇嘴逗她:“你们这老公老婆的叫的忒亲热了。”
米米很平静的对我说:“我们在国外的教堂结婚了,回来也不打算办婚礼,等宝宝出生,请你吃满月酒好了。”
我刚想问她之前那些事都处理好了么,米米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的告诉我:“之前的事已经都处理好了,我和章鱼协议离婚了,现在就是我父母那边的问题,我不想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我点点头对她说:“当务之急好好养胎,别的咱们都不想。”
米米长途跋涉一定也累了,有魏莱这样照顾她我很放心,和她约好周末来看她,我便先回了家。很少这么早回来,我带着凯萨去距离家不远的一大片草滩上溜达,他很久没有这样出来跑着玩了,特别高兴的撒欢。
米米回来我太高兴,但高兴劲儿过去后阴影又袭上心头,我如今夹在袁哲和柳程之间进退两难,一方面我不想袁哲为我浪费太多精力,一方面我又不想靠近柳程,我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
回家的时候天黑了,凯萨一直护在我身边,让我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暖。快十点了,我也不想再换手机卡,喂饱了凯萨我洗澡,结果正洗着,好像有人开大门进来了。
这么晚了……我后背一阵发凉,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种念头,门被撬了的,万能开锁手的,接着就连开膛手杰克都想出来了。
凯萨在我洗澡的时候都是卧在卫生间门口的,它这会儿都站起来了,看来确实是有人进来了,我身上一堆沐浴露打起来的泡泡,总不能冲出去,只能关了水竖着耳朵听。接着,我对屋门儿响了,我呼出一口气,看来是那个姑娘来了。
毕竟在卫生间,我也不好和人家打招呼,只能默默的开了水,祈祷那姑娘别被凯萨吓着了,她来取过一次钥匙,我见了一面,倒是面善,也不是很害怕凯萨。
我是有意拖时间的,又洗了两遍头,再洗就要头晕了,我穿着衣服出来,她那屋子的门又锁住了,凯萨趴在我对屋的门口,默默的朝我摇尾巴,看样子那姑娘已经走了。
我过去拧了拧她屋的门,果然锁着。我叫凯萨回屋一起睡觉,也想着下一次还是给她说说,来之前打个电话什么的,我最近一个人住的太习惯了,经常在屋里半裸着跑来跑去,万一给她撞见,就算都是女人还是会觉得尴尬。
趴在床上才想起来米米今天往我包里塞了个盒子,我拿过来拆开,是Lamy的钢笔,德国原装的。我心一下子就化了。上高中时我俩为班委职位掐架,她将我lamy的钢笔摔飞了,我心疼了很久很久。但是我们成为好朋友之后,她每年都会送我一支,今年也没拉下,算起来,都已经毕业很久了。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笔放进去,看到了和其他lamy躺在一起的那支没有笔帽的万宝龙。
我将它拿起来,笔尖画在指肚上,没有笔帽这么久了,它出水性还是这么好,痕迹黏在手指上即便迅速擦,还是会有一个淡淡的印子。
柳程也一样,任是我怎么擦,都会有一个擦不去的印。
周三我上班的时候,接到了那个棘手女客户的电话,她说前几天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在出差,所以没有及时回复。我不知道为啥,不太相信她的话,可能是她之前就很有磨人“前科”的缘故。
她和我约好下午在公司见面,她想约我单独出去聊,这倒是有些新鲜,我的客户一个两个都想约我出去,其实公司有专门的客户接待区的。柳程约我也就算了,她又是为何呢?不过按老程分析,她可能是对我们公司这边视疲劳了,也不想遭遇明里暗里不欢迎的眼神。
到约定时间,她来接我,开一辆白色迈锐宝,穿着打扮挺精英的,我觉得她还算挺面善的,没想通为啥就那么喜欢磨人,那么苦情。
我上了她车,她将我载到了公司附近那家星巴克,有时候想想周围有个咖啡店还真是挺方便。
我个人是比较喜欢喝咖啡晒太阳的,工作日的咖啡店人不多,位置可以随意选,她买好咖啡后选了一个特别边角的位置坐下,晒不到阳光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客户。
我坐下后,她一脸探究的看着我,这种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还只能很官方的笑看着她说:“彭小姐好。”
她浅薄一笑道:“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我在你们那边口碑不是很好。”
这种话我也没法接啊,只能模棱两可的笑了笑。岛台木扛。
她接着就开门见山:“我希望你帮我挽回一个男人的心。”
我凝眉思考,老程不是说追么?怎么变成挽回了?难不成她和那男人有什么?要说起来追一个男人如果还能有点希望,挽回就没那么容易了。
“彭小姐真是个念旧的人。”我看着她,妄图从她眼睛里获取点什么信息,但她很平静,我看不穿。不过我看出来她一直都在做心理建设,几次想开口都欲言又止。
“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因为您也是我后接手的客户,我们没有面对面谈过,所以对您我也不是很了解,正好有机会,您当我们是朋友,随便说好了。”我说着很专业的拿出小本子打算记录。
“真的可以?”她问我,我看向她点点头,将职业精神发挥到极致。
她告诉了我那男人的电话号码,让我联系他。虽然我觉得有些不妥,还没怎样样就直接联系男方,但毕竟之前我已经听老程说过她的苦情,做好了劝解她放弃这种执着的准备。
我拿出电话,按着她说的拨号,拨到第六位的时候,我拨不下去了。
袁哲。
她告诉我的电话号码,是袁哲的。
我甚至都忘记抬头去看她,但是我知道,她是一直看着我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眼熟了,她拍婚纱照的时候不戴眼镜,化了妆确实和现在不太像,本人更圆润一些,也更成熟。
我垂目看着通讯里上袁哲的名字,不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到底要怎样继续下去。
“我找你也是有原因的。”她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淡然,静静的望着我说:“他给你送吃的那次,我看到了。”
我只能说,这世界真他妈的小。
横竖我也和袁哲没什么,她好像也没有能审判我的理由,我将手机屏幕锁了,亦是力求淡然的看着她说:“那你就应该知道,找我是不对的。”
她摇头:“不,我的直觉告诉我,找你是对的。”
“怎么讲。”
“顾潼,顾顾问,我请求你看在一个心碎母亲的份上,帮帮我。”她说着突然就哭出来,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的咖啡差点跌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