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赵哥摇摇头,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的表情确实不想有所隐瞒才点了点头。
让赵哥先回去休息,我拿出手机给张头儿打了个电话,那个猴子的死确实有点古怪,且不说死因是什么,既然在云港出了人命案,张头儿那边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消息。
电话铃刚响了两声张头儿就接了起来,背景音听着有不少人,估计他又在出任务,语气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有事快说,我忙着呢。”
“放心!这次不是让你帮忙,就是想找你打听点事!”我先给张头儿喂了个定心丸,等他同意后才试探问道:“一个月前老城区柳条巷死了个人,那案子是你查的吗?”
电话对面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背景音渐渐远去,似乎张头儿到了个比较安静的环境,没等我重复他就冷声说道:“别告诉我你在柳条巷。”
我微微一愣干笑回道:“呃……那我就不告诉你吧。”
“于淼你是不是有毛病!去哪儿不好去柳条巷转悠什么?我怎么发现每次一有点风吹草动肯定少不了你?”张头儿立刻忍不住嚷嚷起来,语气听上去非常激动,我很少见到他这个状态,这说明柳条巷确实有点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连忙深吸口气压住怒火,尽量缓和语气附和道:“实话跟您说吧,其实我也不想来,但有人找到我想让我来帮忙,我到这才觉得不对劲,这不赶紧给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嘛!”
张头儿在对面含糊不清的嘀咕了几句,然后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于淼!我真他吗是欠你的!”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有门儿,嘿嘿一笑顺杆爬道:“您受累给说说是怎么回事?我这伤还没好呢,要是这事太扎手我就趁早撤了!”
“哼哼,有钱你会不赚?”
张头儿冷笑着挖苦两句,接着语气一变,想背书似的正式说道:“死者侯国伟,男,27岁,身高175,体重62公斤,死者胸腔及腹腔被某种具备利爪的动物撕开,心脏及肾脏缺失,左侧肺叶缺失一片,肝脏及右肾脏缺失三分之一,胃部破损且未见缺失
根据失血情况初步判断,死者受到攻击时尚有生命体征,部分伤口见啮齿类动物噬咬痕迹,应该是在昏迷状态下被啮齿类动物袭击,但头部未见明显撞击,胃部及肺部未见麻丨醉丨类药品,具体昏迷原因有待调查。”
我听张头儿叨叨叨的说完,感觉脑浆子都快沸腾了,这里面有些专业用词一听就知道是验尸报告里的,没想到一个月前的验尸报告他都能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队长也不是偶然。
缓了半分钟我才把张头儿灌输过来的信息消化吸收,又在脑子里捋了一遍试探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侯国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昏倒,然后被一群耗子咬死了?”
“不是一群,是一只,”张头儿语气古怪的纠正道:“当时我们怀疑死者是被人谋杀,凶手为了混淆视听才伪造了噬咬痕迹,于是我们做了齿痕比对,发现尸体上所有的齿痕都属于同一只啮齿类的动物,而且内脏和体表的噬咬时间基本一致,可以排除是有人故意伪造。”
听完张头儿的解释我顿时有点懵比,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问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您是想告诉我一个27岁、身高一米七五的大小伙子,被一只耗子开膛破肚了?”
张头儿沉默了一会儿:“理论上是这样,但不一定是老鼠,啮齿类动物还有很多,比如兔子。”
“那还是耗子吧,要不我以后都没办法直视麻辣兔头了!”我连忙摇头,把雨夜中一只兔子蹲在一个人身上大快朵颐的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又道了声谢便挂断电话。
根据巡防队的调查结果,那个死去的猴子八成是被耗子之类的东西攻击致死的,但如果只是身上有些破洞我还能理解,连胸腔都被撕开肯定不是一般耗子能干出来的事,所以这件事是值得好好调查一下的。
想到这我又朝赵哥招了招手:“你还记得猴子被杀的那个胡同吗?带我过去。”
赵哥点头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然后就推着轮椅带我朝远处一个胡同走去,钱莱不知道我们要去干嘛,在车上一个劲儿的大喊大叫,不过只叫了两声就戛然而止,估计是又被郝建以“德”服人了。
那个胡同离我们停车的地方不远,没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胡同口,泥地上还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我记得张头儿说死者只有一百二十多斤,看这地上血迹的面积,估计是身体里所有的血都流干了。
赵哥刚走到这表情就变得不自然,我摆手让他在胡同口等着,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发现尸体的地方,巡防队用石灰在这画了个人形轮廓,但因为一个月的风吹雨淋已经非常模糊,只能隐约看出个大概的形状。
在尸体附近有许多脚印,其中大多数的鞋底花纹都差不多,应该是巡防队的人留下的,现场破坏成这样肯定没什么线索了,巡防队那边应该有当时的现场照片,但我想从张头儿手里把这些内部资料拿出来基本不可能,我甚至现在都能想到他一本正经说“这不合规矩”的模样。
左右看了看没什么线索,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忽然发现旁边的墙根儿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推着轮椅凑近看原来是一撮灰白的毛发,掐在手里大概有半个乒乓球那么大,大多数都是灰白色,另外还有十几根纯白色的毛发夹杂其中,我仔细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儿。
墙根儿底下有道裂缝,我伸手过去试了一下有冷风往外吹,说明这底下应该有个不小的空间,估计这些毛发就是有什么东西往外钻的时候,被粗糙的砖头刮下来的。
柳条巷这些建筑基本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几乎每家都有个地下室,所以这墙根儿底下有个空间倒是也不奇怪,唯一的问题是这动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从这些毛发的长度来看,这东西的个头应该不会太小。
随手把那团毛发揣到病号服的口袋里,我又看了看附近确定真的没有线索后,便推着轮椅回去找赵哥,然后再让他推着我回到我们停车的地方。
郝建正倚着车门抽烟,见我回来急忙扔掉烟头迎过来问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暂时没有,”我摇摇头,左右看了看不见钱莱,便随口问道:“那小子呢?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郝建朝车上一甩头:“那孙子太他吗闹腾了,我给丫来了下狠的,让他先睡会儿。”
我探头往车上看了一眼没看见钱莱,估计是被郝建扔到后座了,点点头没再理会这事,环顾四周选了个比较宽阔的地方对郝建道:“先把护身的东西发下去,再把家伙什儿都拿出来搭法坛!”
郝建答应一声,招呼了几个工人去车上搬东西,听说是护身的法宝,所有人都显得非常重视,一个双肩背包都要两个人抬,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碰坏了,拿到之后先双手合十握在手里拜了拜,然后仔仔细细的贴身收好。
日期:2020-07-26 1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