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人走走,出了县衙门口,纵马向东北方一路追去。
烟尘弥漫,两旁景『色』急速倒退,师徒两人按照韦梁骏的方向急追而去,可追了一个多时辰,沿途的行人见到不少,赶马车的,背着包的,运柴草的,可官府的队伍却始终没见到。
祝清生几次下马来打听那些官府的队伍,路上的行人纷纷没见到,别县令了,连个捕快都没樱
祝清生大奇,难道是韦梁骏骗他们的?还是周立春走的太快,以至于看不到了?
司马元及勒住马头,从怀里掏出一块赤铜『色』的罗盘来,道:“既然看不到他们的人,就用这六寻盘来找他们吧。”指尖一道真力缓缓输入进去,一根银针随之滴溜溜转动起来。
祝清生知道这六寻盘是什么用途,不寻人,不寻风水,专门用来寻妖,寻鬼,寻怪,寻魔,寻精,寻灵六种,识阴阳,辨五行,以前还没怎么见师父用过。
司马元及看着手中罗盘,默念口诀,在“阴”字外围,这根银针渐渐停了下来,竟指向他们的后面,指着他们来过的路,也就是西南方向的路。
司马元及皱着眉头,但相信这罗盘的指向精准,调转过马身来,对祝清生道:“清儿,刚才我们似是漏零什么,再回去看看。”
祝清生一向相信师父,听师父这样,忙跟着师父调转方向,慢慢向后面一点点看过去。
身边的路人相对而行,刚才见他们疾驰而去的行人见他们返回来,不禁好奇的看着他们。
一个个行客不停的走过,司马元及手里的罗盘依旧指着西南方,司马元及慢慢骑着马,紧盯着罗盘不语。
前面走来几辆运着柴草的车子,从身边经过的时候,罗盘的银针忽然摇摆个不停,针头指的方向,竟是这几辆柴草车。
这几辆柴草车一人穿着一身凉衫,头上戴个蓑帽,压得低低的。
祝清生一愣,忽然觉得这几个人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司马元及面『色』凝重,看着这几辆高高的柴草车,里面若是藏点什么东西,还真是不容易被发现,下意识喊道:“各位留步,我们……”
话未完,前面两个赶车的汉子突然跳了起来,猛地从坐下抽出一把亮晃晃的钢刀,向司马元及迎面砍来。
刀锋明亮,寒光破面,又是绣春刀!
不过对手是司马元及,二十五年前便已威震江湖的落尘子司马元及。
司马元及原地未动,连眼皮也没抬,双掌轻轻一推,这两个汉子闷哼一声,随即倒在霖下。
头发上的帽子骨碌碌的滚在地上,一个汉子的腰间的布囊里跳出一个背有三条黄纹,鼻子有个白点的狗来,顶着主人鼻子“呜呜”的喊着。
司马元及看见这条狗,微微一惊:“黄乐犬?想不到现在还樱”
祝清生细细看去,正是那晚在无名岛上遇见那两个锦衣卫,带着黄乐犬是柴弘,那位是岑正甲,想不到又会在这里遇见了。
司马元及只是推开他们,并没有下重手,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缓个劲来,立马跳了起来,惊疑的看着司马元及,想不到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司马元及收起罗盘,跳下马来,抱拳道:“两位且莫见怪,在下刚才只是属于自保,迫不得已。”
岑正甲和柴弘见他没有恶意,若是有杀机的话,刚才一下就应该把他们解决了,但又打不过他,抱拳示意了一下,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晚生刚才得罪了。”话的同时,一步步向后面退去。
正想上车离开这里,忽听司马元及道:“两位暂且留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在下刚才察觉到这里有点异样,能检查一下吗?”
两人闻言踌躇不决,这人武功高强应要看自己确实拦不住,但里面事物紧要,又怎么能随便拿出来。
“哼,到底你是官府,还是我们是官府,竟敢来查我们?两人大人切莫答应他。”一个瘦巴巴的老头从后面走了过来,皮包骨头,有气无力的,穿着一身寻常的麻衣长衫,猛地一看还以为是大病初愈的病人。
正是周立春!
祝清生这才明白,怪不得他们一路紧追,官府的招牌和队伍看都没看到,原来是穿了布衣,伪装起来悄悄前行了。
司马元及听祝清生过周立春的模样,一眼便认了出来,拱手道:“这位大人,劳烦了,在下有点事,恳请看看三位公公的尸身。”
周立春一怔,这文士般的人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运着三个太监尸体的?向他扫了一眼,文文弱弱的,像个教书先生,至于身边的那个子,穿的不错,身下的那匹马也不错,应该是某个富家的公子吧,跟着先生出来了。
其实那晚祝清生穿的实在是太过破烂,一副叫花子模样,跟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壤之别,俗话“人靠新装马靠鞍”,周立春又怎么会一下认得出来。
周立春刚刚赶上,被高高的柴草车遮住视角,没看见刚才的一幕,见这个文士弱不禁风,不以为然,淡淡道:“不管这里面装着什么,都没你的事,你还是赶快走吧,莫要让我们不客气。”
这句话的柴弘和岑正甲心头齐齐一跳,下意识退后两步,这文士武功高强,两人加一起也打不过他,周立春这话不是自找麻烦吗,惹急了这文士,谁也没好果子吃。
好在司马元及大有涵养,怎么会因为这点事生气,依旧客客气气的道:“这件事事出有因,牵扯到一桩命案,其中有许多不清楚之事,还望大人宽容一二,在下多多感谢了。”
周立春急着赶路,本来三个公公死在他的管辖区内,就已经够倒霉的了,再不把这三个公公的尸体安好送到上级那里,发生了腐坏,到时更难交代,想到这里,越发的没有好气,脱口喝道:“我你这个人识不识趣,不管这里面是什么,都不是你来的地方,懂吗?赶紧走吧。”
司马元及无奈,只好慢慢向外面退去。他虽然修为高强,却不想对他们普通人使用,见状只好默默退下,等他们把尸体越目的地再做打算了。
祝清生见司马元及退下,急道:“师父,我们不管那三具尸体了吗?”
司马元及一叹,道:“眼下没有办法,总不能强人所难,我们再等等吧,总会有办法的。”
柴弘和岑正甲大是不解,怎么也想不通这位高人会就此离去,以他的武功修为,别想看看这棺材里的尸体,直接抢去都可以啊。
周立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看来这人知难而退了,两位大人,我们走吧。”
“且慢!”一道清亮的声音清清楚楚传了过来。
众人抬头看去,一个穿着深蓝『色』飞鱼服,面容清俊的锦衣卫踏着道路两旁的树枝而来,背着双手,神『色』坦然自若。
祝清生眉头一皱,没想到又见到钟水丹了。
钟水丹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看见一个文士背着火红的葵阳伞站在面前,看着弱不禁风,实则一股稳重凝厚的气息隐隐传来,立马知道是谁了,上前深深一躬,笑『吟』『吟』地道:“这位就是司马师叔了吧,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侄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