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致远亦难眠。今天是他参加小说比赛的最终截稿日,他没有按时发表完。
如此糟糕的一天,他不想再给这糟糕抹上一层灰黑的忧郁。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凌晨两点半,何致远站在阳台上,仰望头上深邃的黑暗,一个人为星空伤感,替万物哀叹。
周四一早,致远出去买早餐时,漾漾奶奶打来电话,原来是想见见孩子,让致远把漾漾送到湖南待几天,致远应承了。漾漾奶奶又给桂英打电话,桂英也答应了。
致远拎着早餐回家后,老马、晓棠和致远三人一块吃早点。漾漾跟夜猫子怕见光一样不敢见致远,怎么劝也不出屋。致远吃完饭去书房了,晓棠才把漾漾抱出来,在餐桌上照料孩子吃早点。老马点着烟,观赏他的小探花吃早点。小鬼头时不时地冲老马撅噘嘴、哼一声、飞个白眼儿——隔夜的旧仇仍在心头。老马不言,乐呵呵地似如来佛一般俯视小猴儿耍戏。
“你的伤怎么样了?”老马忽问晓棠。
“好了很多。”晓棠望着漾漾才有片刻欢欣,谁知老马一把把她拉回了悲伤中。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马用牙签搅着烟末,来此一句。
晓棠一惊,心下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说:“马叔,我知道的。”
“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老马在烟雾中斜睨贼头贼脑的漾漾。
“嗯。”晓棠深深地点点头。
“咱们方圆上有个人,很出名——乔家垣的事儿。两口子是农民,这女人聪明,会点儿做饭的手艺,两个人在会上开了个卖凉皮的摊子。那女人爱笑能来事儿会做生意,没几年攒了些小钱,养着两个孩子。谁知后来那女的和隔壁卖羊肉汤的老宋对上眼了,两人一来二去的,没多久被人发现了。那男人爱她,要留她,她跟那姓宋的爱得死去活来,完全不管她老汉,反正把男的心伤透了。这老公性子软,婆婆性子硬,容不下她,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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