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忽然我和老铁相互对视一眼。
光滑的洞壁,平整的路面,这本身就是不对,谁见过天然洞穴的洞壁是被打磨过的?谁见过天然洞穴的路面是这么平整的。
这似乎是一个人工洞。
我们沿着这个人工洞慢慢的深入,根据脚的方位判断,我们正在走的是一条缓慢的转角,也就是说这个人工洞很可能也是一个圆形,像转型楼梯一样就是不知道是深入地下多少层。
好在我们前面有黑子引路。它的鼻子不时的在地上嗅着什么,时而快速奔跑,时而停下来辨别方位,以至于我们不必担心前方没有氧气或者走错路。
正在我还在思考幽深的洞里,为何氧气如此充沛这个物理问题时,老铁忽然一只手挡在了我的身前。
前方有点点微弱的光透过来。
我立即紧张的屏住呼吸,那不是天然光,是火把或者手电的光芒,那么既然有这种光芒就说明里面有人,谁会在里面呢?查莽?
我和老铁慢慢的悄无声息的向前方挪动。
在马上就要进入光区的一个拐角那,我们看到了光反射到洞壁的一个身影,那身影纤细瘦弱,不是查莽的身形。
我想不出来这个人是谁,我在这时间不长,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但是老铁的眼睛却直了,我知道他已经认出这个人。
但现在不是问他的时候,只见他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尽量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我也照他那样做,就连黑子也学着老铁的样子匍匐前进。
当我转过那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间石室,有石桌石凳,石桌上放满了白色的纸张,显得有点杂乱,似乎主人正在绘制图纸,石桌的旁边是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老头,背对着我们趴在洞壁上临摹着什么。
而洞壁上深深浅浅粗粗细细的刻着图形符号及人物肖像。
老铁的全部注意力均在那抹背影身上。
而我则把目光投向了洞壁上所刻画的内容上。
那些线条以及符号我是看不懂,但有一个内容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越心惊胆战。
那就是我在墓室中所看到的那个像狮子但又不是狮子的动物。
我的惊诧已经掩盖了我对那抹背影的惧怕与警惕。
我站起身直直的往刻有壁画的洞壁前走去。
耳边那抹灰色身影与老铁的打斗声,和黑子的嘤嘤鸣呜声都已被我自动屏蔽。
洞壁上那个四不像的动物正在大口咀嚼着什么,刀刻的一根细细的线条从它的嘴里延伸出来。
我试图用手指将线条周围的灰尘抹掉,但这时我眼前出现一把小毛刷。
“用这个,分辨的会更仔细一些。”老铁将它递给我,
我看到老铁跟前站着的是祭司,也就是那抹灰色身影的主人。
我心目中祭司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睛此时已被癫狂所取代,蓬乱的头发像根根利刺杂乱无章的顶在头顶上,前额几根不听话的刘海部分遮住了他盯着我时阴狠的眼神。
不过无所谓,他瘦弱的胳膊根本干不过老铁,我只需专心将壁画看懂,并牢记心里就可以了,我有一种感觉,洞壁上的这些壁画对于我对于老铁来说都非常重要。
用毛刷将线条周围的灰尘去掉后,我看到那根线条的末端出现了五个小点。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根线条是一只胳膊,五个小点代表手上的五个指头,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四不像的动物嘴里正在咀嚼的是人。
“嘶”老铁和祭司同时响起的抽气声,证明我的猜测是准确的。
我顺着壁画一组一组的看过去。不停的用毛刷将沾着灰尘的部分清理掉。
当第一组壁画被我清理干净后,我的心不由的激动莫名。
这组壁画里唯一一个不是用线条刻画,而是肖像描画的人物就是,我在墓室棺椁里看到的那个四不像脚底下踩着的画像里的年轻男子。
他头上梳着一个抓阄,一身飘逸的长袍,双手后背,眼神坚毅的望着前方,而我甚至感觉到了他睿智的眼神与雄图大志的心胸。
前方是一场浩大的战争,战况惨烈,我看到壁画上层层叠加的尸体。
但这场战争让人毛骨悚然的还不是战况的惨烈,而是这是一场人兽大战。
并且那些野兽都是我所没有见过的。难道这场战争不是发生在我们这个唯界?因为老铁说了,我们进入坟墓就是关上了时空之门。
所以……
我迅速挪到下一组壁画那里。
这组壁画是紧接着上一组的。壁画中兽的头高高昂起,人都匍匐跪地。
看起来,这场战争年轻男子率领的人队输了。
我继续挪动我的脚步。
壁画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的池子,我的毛刷在这个池子四周不停的飞舞,条纹和图像在我的刷子下渐渐显现出来。
池子的一侧,一只兽将它的爪子按在一个小孩的肚子上,小孩肚子通到池子那里是杂乱的很多根线条,那是血。
而另一侧,年轻男子被那只四不像踩在脚底,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升腾起了一股悲愤、苍凉的感觉。我想用我的毛刷将那只四不像彻底划掉,已发泄我心中的那股五味杂陈之气。
但我还是尽量抑制住自己,向下一组壁画挪去。
壁画上,那个血池子里忽然窜起一个红色的东西,它疯狂的四处乱飘,我看到那个东西的周围画了很多根线,连接池子。
这时,一个兽昂头朝天似乎是在嘶吼,紧接着,画面上那个东西已经安静的伏在了那个兽的身上。
这组壁画难道说,他们的幼崽只能出生在孩童的血液中吗?
我急忙朝下一组壁画走去。
壁画上,年轻男子被装入棺材,那只四不像的兽一只脚踩在年轻男子身上,头高高昂起,骄傲的鄙睨着远处跪伏在它脚下的人和兽。
这就是我在墓室棺椁里看到的一幕。
接下来,是最后一组壁画,它被厚厚的尘土覆盖,或者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故意糊上去的东西,总之,毛刷刷不动,我是用手指一块块将它剥离开来的。
这里没有丝毫迹象表面有壁画存在,但我就是确信它在这里,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是有人在指引一般。
果然不出我所料,糊在墙面上的东西被我剥离下来,壁画渐渐的显现出来。
但我却站在壁画前,目瞪口呆!
壁画上那个年轻男子又出现了,他静静的躺在那里,头朝我侧过来,眼睛温柔的盯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那股温暖轻轻抚动我的心灵。
而更加诡异的是,他的旁边跪着一位老人,而那位老人则是在我幻觉中出现的,墓室门上的那只鸟所幻化的灰衣老人。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人,而是被刻画成了一只鸟而已。
这时,我心里忽然升腾起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不断催促我将这副壁画旁边的洞壁清理出来。
我想试试这种感觉是否准确,我开始慢慢将信将疑的清理。
怪事出现了,在我的手下另一幅壁画显现出来。
仍然是那个年轻人,但现在不是躺着而是站着,他的旁边仍跟随着那位灰衣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