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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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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上班第二天,魏总就把王晓青叫到了办公室。在来之前,她已和张副校长联系过,恰好时值年关,张副校长也知道产业基金会尚未被批下来。后续工作无法启动。在他和王晓青打电话时,他不经意地说他的一个同学在信息产业部已经做到了某司司长,如果大华的产业基金审批有困难,可以去找他的同学。

王晓青自然高兴,她打算让小万年后来跑这件事,争取越快越好。

魏总待王晓青坐定,简单问了两句双胞胎的情况,就进入正题:“找你来,是想和你谈一下产业基金会的申请以及副秘书长的人选问题。“

“是,我昨天和张副校长联系了一下,他还说可以给我们推荐信息产业部的同学,好让我们申请得更快一点。“

“我通盘考虑了一下,你现在孩子还小,让你天天出差也不现实。如果你去跑政府关系,我估计你在一个月内能走下审批流程。但我觉得对你对孩子都不太好。“

魏总说着看了看王晓青的脸色。王晓青只坐着没有吭声。之前,小李曾向她密报分管研发的谢总的老婆陈经理要过来,看来真不是空空来风。现在,她明白自己心里哪怕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没有多少选择余地。

王晓青不搭腔,魏总接着往下说:所以我通盘考虑了一下,让陈经理过来做你的副手,还是跑政府关系。无论产业基金还是公益基金会,都需要走一系列的审批程序。这些审批走完之后,陈经理还可以负责公益基金会的政府关系。她在这方面做了一段时间,还是积累了不少与政府工作人员打交道的经验,也能当你的左膀右臂。

王晓青坐在那儿不动,心里还是有点不能接受陈经理的到来,因为她知道就算陈经理没有多少权力的野心,她背后的那个男人可未必没有。

“我想你大可不必担心陈经理来了之后,你会受影响。“魏总如此单刀直入地讲话,逼得王晓青开始表态。

“没有,魏总,我不担心什么。有您支持我,我只要把工作做好就行了。“

魏总很满意王晓青的反应:“工会及基金会的所有支出是你一支笔决定,你在这一块把控好,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另外,要学会用人所长,陈经理还是有特长的,她的孩子也大了,你要学会用人所长,把公司里的大多数人都变成朋友。“

王晓青明白魏总是在点醒自己必须处理好和陈经理及谢总的关系:“您放心,既然陈经理到了我的部门,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团结她,把部门工作做好。我也会把张副校长的同学联系方式给她,总之一切都要以基金会尽快批下来为工作重心。“

魏总没有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满意。

从魏总办公室出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里,还有小李在等自己。

王晓青告诉小李,明天就去和后勤的人协调办公室,为陈经理的到来做好准备。她一定要摆出一副诚心欢迎的样子等待陈经理的到来。

就这样,尽管舍不得两个宝宝,王晓青又开始踏上她的职业战斗之旅!

快到年末,罗江在永城生下了儿子罗霄。

罗海从来都喜欢规划一切,他通过关系早早预约了永城妇儿医院唯一的VIP病房。把罗江带到这一年到头都灰蒙蒙的城市,他的内心多少还是有点负疚的。所以,经罗江他能给的最好生活和待遇,也是他的心愿。

和王晓青一样,罗江也早早预约了剖腹产手术。毕竟32岁的人,也算高龄产妇。罗江其他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下半身全落在一群陌生人的眼里,她还是有点羞耻感。尽管以她的学识,她自然知道要生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医生在场,而且医生无论是男是女,此时都是以职业医生的态度来看自己。但无论如何,那种隐约的羞耻感却无论如何也去不了。

以前,罗江超级不能理解那些中年大妈们什么脏话都敢骂,什么黄段子笑话都敢讲。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为什么就会变得毫无顾忌?这种心理的源头来自哪里?罗江不知道。但是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生了孩子之后,女孩变成女人,变成一个对他人负有义务的母亲,在这一角色转变的过程中,迫使所有的女人会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来感知自己的变化。

罗江看身边人,知道姐姐罗玫因为有了小宇,因此努力突破自己的极限,变身成为一个巨人;王晓青有了两个孩子之后,变得更加具有战斗性和向外的扩张性;而自己呢,罗江觉得在拼命往里收,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似乎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了。

罗江之所以如此,似乎和罗海有意无意的影响有着极大的关系。

和王晓青这种把两个孩子直接甩给保姆的做法不同,罗江和罗海几乎包揽了孩子所有的照顾工作。王嫂的主要工作是买菜做饭洗衣服之类的家务事。至于孩子,从换纸尿片到给孩子洗澡,所有的活儿基本上全是罗江在干。罗海下班回来,倒也勤快,他抱着儿子从这个屋走到那个屋,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夫妻俩就叫这个孩子“宝宝”。

罗海一回家,不管宝宝有没有在睡觉。他把公文包往墙角一放,第一个动作便是推门找罗江母子俩。如果宝宝在睡觉,他也会跑到床边去摇下床,试图把孩子摇醒。这时,罗江就会嗔怪他:“哎,他都玩了一整天,让他睡会儿。”

“我把他现在弄醒了,省得他晚上又不睡,夜里你也睡不好。”罗宝宝出世以后,生活极没有规律,通常喜欢晚上7点多睡觉,夜里十点多醒来,然后到两三点再睡。

罗海白天要上班,王嫂白天的家务活也不少,罗江就把夜里照顾宝宝的活儿全揽了下来。

有时,怕吵到罗海睡不好觉,她就把宝宝带到走廊上走一走。一开始,这招很管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道上有点黑,小宝宝有点害怕,罗江一出门,宝宝就搂着她的脖子很快就睡着了。后来,出门了几次之后,或许觉得楼道里也很安全,他就开始东张西望,咿咿呀呀不睡觉。

这一招不灵,罗江就开始试另外一招。他们的出租房在七楼。楼梯里的感应灯光线比较弱。深更半夜,罗江抱着宝宝,从七楼慢慢地下到一楼,嘴里哼着小调,宝宝一开始还有点兴奋。但是在楼道里微弱的灯光照耀下,宝宝还是趴在妈妈的肩头上睡着了。

想象一下,在永城阴冷潮湿的街道上,一幢32层高的楼,每天夜里两三点的时候,从七楼到一楼,再从一楼到七楼,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灭,一个女人抱着她的孩子,一会上楼一会下楼,嘴里还不停地哼着她会的所有歌曲。

抱着儿子独自在楼梯里跑上跑下时,罗江有时恍惚,觉得自己的生活超级不真实。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在深夜里抱着一个孩子在楼梯里跑来跑去?除了孩子,她自己有什么需求吗?世界还有谁记得她呢?

自从孩子出世,除了罗海的同事张总监夫妇来看过他们一次之外,罗江每天见到的人就是罗海、王嫂和孩子。和孩子,除了喂奶、洗澡照顾他之外,罗江能和儿子的交流,能从儿子那里得到的奖励也就是他每天开心的笑脸啦。

日期:2020-01-09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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