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还真别说——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社会上,还真就是这么一股子歪风邪气,老一辈的人管这叫“油滑虚伪”,现在称这些人叫“情商高”。
刘老六说唢呐队的规矩是,满了十三岁,才能去参加丧葬演出,拿主家的钱,所以,那时候我师父一个人不停的练着唢呐,唢呐技艺越发的炉火纯青。
刘老六呢,靠着和丧葬队关系好,七八岁就开始跑场子赚钱了。
他赚了钱呢,也不藏私,买几包烟,给丧葬班的人发一发,剩下的,经常用来买零食,和我师父一起吃。
我师父其实瞧不上刘老六,但那时候他才多大,不到十岁,对零食的诱惑力几乎没有,两串亮堂堂的糖葫芦伸到了他的嘴边,他可没有不吃的道理。
一来二去,我师父其实享受了刘老六不少的恩惠。
在我师父十一岁那一年,刘老六当时九岁,丧葬班给闽南当时阴阳刺青师岳天浪的家人,搞了一场葬礼。
葬礼过后,按规矩,主家要请丧葬班的所有成员吃一餐饭。
饭席上,岳天浪也过来了,他问丧葬班的班主,说这葬礼搞得还不错,其余地方都挺专业的,就是唢呐匠的唢呐,吹得那叫一个稀松平常,一点也不高亢。
班主跟岳天浪说:这唢呐难吹,难练,更要揣摩运气的方式,难出人才。
岳天浪也懂唢呐,说是啊——这唢呐难吹,整个闽南,都找不出一个能吹《百鸟朝凤》全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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