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也曾凝望那堵高墙许久,他不服,有时恨不得一头撞开它,换一个名字溜走。大丈夫当仗剑行于天下,去过那自由畅快的生活,焉能做被畜养的牲口。
但他终究低下了头,认命地转过身来。
刘病已不再是一个人,现在妻子有了身孕,万不能叫她发觉自己这种想法。现在最紧要的,是陪伴许平君,让自己的孩儿平平安安出生。
他知道孤苦长大的痛苦,绝不会让子嗣重新体验一次。
对自由的渴望藏在心中,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扛在肩上,若能明白这点,就不再是一个小男子,而是真正的大丈夫了。
“来了来了!”
欢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刘病已的沉思,随着人们陆续站起来欢呼,新婿已带着新妇入门。
他得先朝着新妇一揖,邀她步入院中,双双来到寝门前,新婿又揖妇请入,才能从西阶上堂。转身引路时。任弘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容。
这一晚,类似的作揖、对揖还会有许多次,新婚之夜是很费腰的。
皇曾孙忘却了方才的烦恼,再度露出了快活的笑,指着任弘调侃:“道远这厮,平日一向高深莫测,故作老成,可今日,却也笑得如此痴傻,像个里闾中的凡俗愚夫。”
许平君看着刘病已高兴的神情,松了口气,心里却暗道:
“一百步笑五十步,吾等成婚那一日,在妾的眼中,你笑得比他还要痴,还要傻……”
“揖!”
“再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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