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贯长卿第二次被任弘感动了,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他枯坐河间数十年,训诂做得再好,也无人关注,或许是时候做出些许改变了。
他也不急着评价两位弟子这场争辩的胜负,只抚摸那些卷轴,笑道:“道远,你已粗通左传之训诂,归去之后,可否将其抄写在这些纸质卷轴上……”
贯长卿转过身,笑道:
“这次不必用古文,也试试隶书吧!”
任弘只在河间国呆了半月,毕竟不是全日制的儒生,求学时光只是生活的调剂。
阔别贯长卿后,正当任弘想要继续携妻东行,去青州看看自己的西安侯国时,九月初,一份来自朝中的诏令,却打断了她们的蜜月之行!
“临淄去不成了。”任弘送走谒者,对在河间等他呆得无聊,又弹破了两把琴的妻子抱歉地说道。
“大将军急召我回长安。”
任弘忽然收到朝中召他回去的急召,连车马随从都顾不上带,只带着数人轻骑从河间国西行。
幸好瑶光骑术比他还好,中原地区的道路状况也远好过边塞河西,数骑彻夜兼行,没有走来时的河东河内路线,而是渡大河入洛阳,不过数日,便抵达河南郡与弘农郡交界的函谷关。
刘瑶光换了一身男装远眺,看到一座关城设于两座土丘之间的平坦之地上,不由诧异:“良人,这函谷关就是那贾谊《过秦论》里说的,‘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的雄关?妾看着也不险峻啊,还不如铁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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