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风舰队来说,在风力的作用下,非但受创的战舰难以撤出战列线,甚至就连同完好的战舰,也无法撤出战列线,面对明军猛烈的炮火,荷军结成了密集的战斗队列,在风的推动下继续航行着,他们同样也以密集的炮火还击着明军。所幸荷兰人的大型战舰只以24磅炮作为主炮,根本无法击穿战列舰厚重的橡木舱壁。
而对于处在下风西洋舰队来说,他们试图转向上风的机动都会变得相当困难,尽管他们的军舰可以在逆风中行进,但机动仍然显得有些困难。
不过,现在对于西洋舰队而言,机动性变差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上风正在把敌人送到自己的眼前。
“开火……”
尽管海风不断的把炮口轰出的硝烟吹回,笼罩在军舰周围,可是李杰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荷兰人的军舰在燃烧着。
线膛炮的炮弹将舱壁炸出一个个巨大的缺口,轰击炮的球形炮弹钻进舱内剧烈的爆炸,往往更为致命,灼热的弹片横飞着撕扯着水兵们的身体,燃烧的火焰甚至会引燃舱内的火药,这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火药的爆炸,直接将原本奄奄一息的军舰炸成两截,曾经即便是在海战中被实心弹轰的千疮百孔仍然会飘浮上几天的战舰,很轻松的就被送进了冰冷的海底,甚至有的“幸运儿”上的水手,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随着船只一同沉入大海,尤其是那些满载着易燃物的纵火船,这些本身应该在海战中发挥奇兵作用的纵火船,就像是一个个火炬似的,被爆丨炸丨弹轻易的点燃了,在大海上燃烧着。
大海在燃烧着。
在上风的推动下,荷兰舰队几乎不可避免地陷入西洋舰队强大的炮火之中。在海战打响的一个小时后,笼罩在硝烟与炮焰中的荷兰舰队,就已经陷入了绝境之中。
“打得好!”
置身于舰艉的郑明感受着身边的炮火,暗自为炮手们猛烈的炮火叫了声好,在开火之前他的心脏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尽管对轰击炮的威力有着充分的了解,而且这也是他进行这次军事冒险最大的依仗,但是在开战之前,难免会有些紧张,但是现在,看着陷入绝境中的荷兰舰队,郑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军门,荷兰人想跑!”
“他们逃不了!”
在烟雾的阻挡中,郑明注意的到有些荷兰军舰开始尝试着退出战列线,迎着从上风处吹来的风,他冷冰冰的说道。
“把他们交给线膛炮!”
与轰击炮一样,线膛炮同样也是大明海军的杀手锏,尽管它的口径、威力较小,但是凭借着高精度,依然受到军队的欢迎,相比于精确射程不超过一里轰击炮,线膛炮甚至可以在两里外准确的击中敌舰,而触发炮弹也可以直接摧毁敌舰厚实的船板。
而现在那些荷兰军舰试图逃离战列线的举动,在郑明看来无疑是在自杀,他们的舷侧完全暴露了出来,几乎就等于一个海上的靶子。而这又意味着什么?
胜利!
“荷兰人完了!”
郑明默默的在心里寻思道。
呛人的硝烟笼罩整个西洋舰队,对于处于下风处的西洋舰队来说,现在最大的敌人已经不再是奄奄一息的荷兰人了,而是天气,尽管是从上风处吹来的风把荷兰人送到他们眼前,可是同样也送来了硝烟,无论是荷兰人的炮火还是燃烧的军舰,升腾的烟雾都被风吹了过来,这些浓烟遮挡了明军官兵的视线,以至于影响到了他们的炮击。
在视线被遮挡之后,曾经准确的火力变得没了什么的准头,不少炮弹都落在了敌舰的四周,在敌舰的周围炸起了一个个水柱,那些水柱不同于实心弹击起的水花,而是炮弹爆炸时腾空的巨大水柱。不过即便是如此,仍然有一些炮弹准确的击中荷兰人的战舰,爆丨炸丨弹在他们的舷侧甲炸起一团团火花,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那些曾经看似坚不可摧的战舰,就像是纸糊的似的,被撕开一个个巨大的孔洞。
猛烈的炮声震撼了整个海峡!
在海战打响的一个小时之后,整个海峡已经完全被硝烟所笼罩,一艘艘战舰在海面上燃烧着,挣扎着,曾经象征着荷兰海上力量的战舰,变成一个个海上的火炬,冒着滚滚的浓烟。
“英国人呢?他们在那……”
艾弗森拿着望远镜试图寻找他人盟友,直到现在,英国人都没有参战,就在这时,他的表情一变,他的座舰被击中……
“轰……”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在爆炸声传入耳中的瞬间,爆炸的烟云猛的从甲板格窗吐了出来……
“直到今天,在几乎所有有关比奇角海战的小说中,都提到一个假设——假如托林顿伯爵能再主动一些,而不是怯懦的避战,也许,海战会是另一个结果……可事实上,所有的一切资料都表明,即便是托林顿伯爵再主动,也于大局无补,海战结果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比奇角海战——天朝来袭》
该死的英国人在那里?
其实当艾弗森发出这声询问的时候,英国舰队同样也投入了海战。其实早在上午九时三十分左右,也就是在荷军开始炮击的半个小时之后,英军舰队就开始在中距离与明军开始交火,而英军的主力舰队则仍旧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英军后卫末舰与明军保持平齐,两军以极为标准的战列线战术相互轰击。而前方的英军的战舰主力中卫舰队仍然在明军的极限射程上。英军中卫前队由海军中将约翰�6�1阿什比统领,他在目睹荷军战况后,他命令舰队抵近开火,与荷军战列线联合作战。
但是,位于中卫中队的联军总司令托林顿伯爵在这个时候却并没有支援友军的意思。
其实赫伯特的“怯战”,倒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海战从一开始就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在荷兰人在开战的的前二十分钟,就损失了五六艘军舰,一艘艘军舰不是被击沉于大海就是变成燃烧的火炬。火焰映红了大海,也就是这这个时候,一发流弹击中了他的的中顶桅后,凌空爆炸的炮弹,瞬间就把甲板变成了屠宰场,夺去了数十人的性命,也让赫伯特整个人都惊呆了,中桅顶被炸断之后,他的旗舰失去了差不多一半的动力,在这个时候,他只剩下一个选择,要么让三四艘划艇拖带着退出了战列线,要么顺着风势,继续航行明军。
“离开战列线!”
看着甲板上的惨状,赫伯特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在赫伯特的座舰在划艇的拖带下缓缓离开战列舰的时候,剩下的战舰总是保持着相当远的炮击距离——在相隔超过五百码甚至一千码的距离上实施炮击,这么远距离的炮击非但没有任何准头,而且炮弹的威力极小,即便是打到明军的军舰舰体上,也会被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