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手下一个当地籍贯的骑长吹捧说,一勺肥美的羊肉羹,泡着近十年来在关中风行的烤膜,那滋味真是胜过神仙,本地羊肉甚至直供咸阳宫御膳,供天子陛下食用,当地人颇为自满……
但如今的摄政武忠侯,恐怕暂时吃不上商颜的羊了。
可杨喜他们达到商颜时,创造此地早非昔日富庶安定,鲜血濡湿了进邑的桥头,沿石块的纹路扩散开来,汇进沟渠,流到井边,那儿恶臭阵阵。
杨喜探头往里一看,却见这深达四十尺的深井里,塞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甚至有赤身的女子,为人惊扰,一时间蚊蝇乱飞,好似掀起一阵沙暴。
尽管见惯了刀兵血流,甚至能面对露出白骨的袍泽面不改色,但这一刻,杨喜几欲作呕。
据逃到四周山中的商颜人说,在六国群盗抵达前,乡啬夫尽自己所能,撤出了大多数黔首,老啬夫自己,则披上未穿多年的甲,持戈守在桥头,挡住了群盗的前锋,终极力战而亡,他和一众乡卒的头颅被插在桥头木桩。
十室之邑,必有忠士,杨喜让人将桥上的头颅取下,妥当埋葬,又推倒墙垣,填平了井。
至于本地的群羊,也早被大肠告小肠的六国群盗分食殆尽,只剩下一堆羊毛羊骨散落在他们的营地故垒中。
本地籍贯的骑长未能找到他的家人妻儿,也不知是逃了还是逝世了,伏在被烈火摧毁的家宅前久久不起,杨喜过往拍了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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