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远这个盘算不是他空想的,而是他的实践经验。要说这马明远也不是个没有见识的人,佛堂村里出去打工的人并不多,而他就是其中一个,南下北上,也去过不少地方。去年他打工回来时在县城没赶上车回来,于是就住了个小小的旅馆,好几个人住一个屋子,他害怕身上带着几千块钱的血汗钱被偷,半夜都不曾合眼,结果在吱吱嘎嘎的小床上翻来覆去,引起了其他房客的不满,结果就吵了起来,非要他搬出房间不可。老板娘过来调解不成,只好让他换个地方,可不巧的是那天生意好,房间都满了。老板娘心眼转的快,问他睡不着是不是因为想女人了。他的确有那个贼想法,也有那个贼胆,就点了点头,问多少钱。老板娘说便宜,一二十块钱就能搞。他琢磨了一下,说行。于是老板娘就把他带进了一个很小的房间,可他进去一看有点傻眼,房间里有两个女人。老板娘说今天人多没办法,将就一下,随便逮一个弄就是了,而且旁边还有一个看景的,绝对刺激着呢。他摸着后脑勺笑了,说成,悄悄从内口袋里抠出十五块钱给了老板娘。不过,事情并不是他想像的那样,当他按倒了一个较有姿色的女人后,觉得很不自然,旁边有人他还不适应,别扭着呢。结果,他下面那玩意儿就不争气了,总是软溜溜地耷拉着。
正是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马明远决定带马东去他家!
不过马明远错了,这种事要看对谁,对初生牛犊般的马东来说可真不是件难事。所以,马东是心中暗喜,觉得这次非得让马明远接受个血淋淋的教训不可。
马东是这么想的,可马和平可不这么想,不管怎样,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不过爱看热闹的人有的是,当场就有人起哄,“马东,那明远都请你去弄他女人了,你还能不去你要是不去,那可就真是……”
“谁说我不去!”马东捋着袖子,“大家伙都看着啊,看我马东今天是怎么弄马明远的女人的!”
“好噢好噢……”起哄声像雷鸣般炸开了。
马明远的脸一阵抽搐,他还就不相信马东有这个能耐!“马东,咱可得把丑话说前头,你要是弄不成咋说”他铁青着脸问。
“咋说你说咋样就咋样!”马东两手叉腰,血气方刚。
“我……我要你把你家果园子让给我承包!”马明远涨红着脸。
“行,别说果园子,就是口粮田也给你了!”马东还真有点口无遮拦,“不过我要是弄成你女人了,那你家雪花是死是活就是你的事情了!”
“那好,就这么定了!”马明远也相当有底气。
可是,马和平哪里能同意呢,拿果园和口粮田打这赌,不是要他的命了嘛!
“东子你个臭小子,瞎说什么!”马和平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便主动向马明远妥协,“明远兄弟,你看这事,本来就是一点小事,何必闹腾,这样吧,你家雪花要是有个意外,我赔钱还不成么。”
马明远本来心里还有点打怵,可马和平这么一软,他倒硬气了起来,心里琢磨着,马和平这么阻拦,肯定是马东真的有毛病,“不行,今天我非要看看马东这个狗东西到底行还是不行!”
“马明远你屎了啊!”马东瞪眼叫了起来,“你凭什么骂我是狗东西,你才是狗东西呢!”
“对啊,明远,打赌归打赌,你可不能骂人啊,做人得仗义点。”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好,我不骂!”马明远也捋了下袖子,“马东,今天我让你哭都来不及!”
马东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抬脚就朝门外走,围观的人们一看好戏要开始了,都自觉地让开一条道,像恭送大将军一样把他让出院外。
这场面在佛堂可算是开天辟地的了。
马东带头走在大街上,马明远跟在后头,再后面就是一大群乡亲跟着,嘴里还都起着哄,“走喽走喽,看马东弄明远的女人喽……”
甩开膀子的马东,跨着大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街中心,心想这下当着全村的面就要摘掉“软蛋”的帽子,甭提有多高兴。
马明远心里也在打着小算盘,似乎已经把马和平家的果园子弄到了手,有乡亲们见证呢,还有那口粮田,肥得很。
可冷不丁一个人出现在了前方,挡住了马东带领的队伍。
是村支书范大伟,原来马和平见事情不好收场,跑到范大伟家告诉了他。
“荒唐!荒唐!真是荒唐!”范大伟大吼一声,“我们佛堂村啥时出过这种龌龊事简直丢了八辈祖宗的脸!”
作为村支书,范大伟是有一定威信的。他走到马东和马明远面前,点着手指头说:“明远,东子我就先不说了,他还小,你呢不就一条狗么,什么名贵不名贵的,这不是城里,得讲实用,就你家那狗,看门不好使,连个小草狗都不如!再说了,这狗东西在一起瞎搞是狗的事,人跟着掺和个啥还搞什么弄你女人来打赌要人家的果园子和口粮田,真是荒唐!”
马明远被说得不支声,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回头看着个个热情高涨的左邻右舍,顿时醒悟过来,竟差点被当成玩物给耍了。
“明远,不是我说你,你可真是傻到家了。”范大伟走近了两步,对马明远小声说,“你想想,马东那玩意是不行,可是他是小孩子会逞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当众扒了你的女人,谁看不到你不觉着脸红呀还有,马东虽然不行,可那东西还在吧,到时他把那东西放在你女人的腿窝子里,就是不进去也沾到了,谁吃亏还有,马东就说那样算是弄成了,你又咋办”
“范支书,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这事真的是荒唐!”马明远被说得心里发慌,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还有呢,听我说完。”范大伟讲得似乎很起劲,“明远你想想,要是马东不是大家伙传言的软蛋,当着村民的面逮着你女人一顿弄,你还有脸活么”
“范支书,你……你别再说了,我……”马明远又恼又急,眼圈通红,就差要哭了出来。
“行行,你知道错了我就不说了。”范大伟摆摆手,“都赶紧家去,事情没落在你们头上,要是你们摊着了,还有这大的劲头”
马明远对范大伟几乎要感恩戴德了,拔腿就要跑,可还没来得及跑出半步,又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马明远你个畜生!”
田红梅飞也似地过来了,作为马明远的女人,她觉得这是对她莫大的侮辱,当她在家烧火做饭时听到了这个消息,舀了票水泼进灶膛灭了火,立刻就飞奔了过来。
“啪”地一声,马明远脸上被田红梅糊了一巴掌,“我成什么了,啊,你竟然带人到家里要弄我,还让这么多人看”
马明远哪里还敢发话,低头拉着田红梅溜回了家。
马明远拉着田红梅走后,范大伟又指着不愿散去的人群训斥了几句。村民们好戏没看成,也都悻悻地散开,再怎么着有趣,地里的庄稼还是要顾的,得赶紧回家吃饭。
日期:2019-09-06 1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