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岛屿,处处充满着诡异,我不能再像以往一样傻乎乎的谁说啥就是啥了,得长点脑子,自己分辨看看了。
于是我问离欲行者:“啥是龙须阴阳尺?这东西又是干什么的?”
离欲行者回答:“相传七芒合一之时,光芒照耀大地,会有一个神秘的海底使者前来接走找寻迷魂经的有缘人,只有手中握有龙须阴阳尺,丈量了神秘使者的身长之后,合格者才是会被请去的有缘人。”
他这么一说我就懂了,也就是说一般人想要找寻迷魂经纯粹就是瞎扯淡,即使七芒合一的时候,你手里没有龙须阴阳尺,人家使者也完全不搭理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的节奏。
这就好比小燕子手里握着夏雨荷的信物,皇帝就不管她像不像夏雨荷,通通认定成了自己的女儿一样,信物的作用至关重要。
但话又说回来,既然这阴阳尺这么重要,神秘短信人为什么不让我进山洞呢?难道他其实是尸尊的人,是在故意拖延我,想要自己前往山洞里去找寻?
这种情况完全有可能。
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说的真的是对的,进去的人必死。
想到这儿,我拉了拉离欲行者的衣服,坦诚相告:“行者,咱俩的情况用句不恰当的话形容就是,同病相怜。咱俩的命运是一样的,就应该开诚布公,我把我知道的告诉您,希望您也不要瞒我。”
离欲行者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微微笑道:“小施主请讲。”
“实不相瞒,在遇到您之前,我的手机离奇地收到过一条短信,是告诫我不要进山洞,否则我就会死。”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行者的表情,“虽然我不知道发信息的是谁,但我还是想集大家之言,辩证听听利弊。”
离欲行者是个聪明人,我一说他就懂了:“那人说的没错,里面确实凶险。”
我一愣:“那怎么个凶险法?”
“具体怎么个凶险法,老衲也不是太清楚,因为以前,我也从未涉足过。”离欲行者回答。
我去!他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以为这事儿妥妥的了,谁知他却告诉我他没进去过,我有点心里打鼓,进退两难了。
“不过小施主放心,老衲一定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
我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七芒合一、蚰蜒搭桥每二十四年才出现一次,而我今年刚好二十四岁,这应该只是个巧合吧?”
离欲行者思索了片刻,却没有回答。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话锋一转,对我叮嘱道:“进山洞之后,一定要紧紧跟着我,不要与我有片刻的分离。”
我点点头,这是肯定的,他就是赶我走我都不会走,这个大腿我得抱的死死的。
“还有,一定要怀着一颗良善的心,不要在心中想起任何打斗的画面,记住了吗?”
我又点了点头,他这么叮咛的原因,我猜可能是山洞里有什么能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如果顺着幻觉往下走,很可能会和释心和尚他们仨一样迷失自我了。
叮嘱完之后,我们刚要出发,他又忽然回过头来问:“小施主,你的方向感如何?”
我点点头:“还行。”
“前后左右,东南西北都没问题吧?”他又问。
我虽然没有土胖子那种天然的方向感,但一般的都还凑合,不至于闹出别人让你往东,你就偏往西的笑话。
我说:“基本的没问题,但是要到地底下可能会差一点,大部分时间都行。”
离欲行者点点头:“那小施主就随我来吧。”
我一边跟着他往山洞的方向走,一边默不作声打量了一圈四周高处的位置,现在我要逆着神秘短信人的说法走了,保不齐他会躲在某个高处偷瞄我,那与他目光对目光的几率就大了!
但直到我走到山洞口,四周也是静谧的没有半个人影。
我叹了口气,随着离欲行者走进山洞。才刚走进去,我就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具体是什么地方怪,又说不清楚。
往前走了一段,不知道从哪儿传出策马喧嚣的声音,好似一大堆扬鞭的战士正从里面风驰电掣着朝外面奔来,速度绝对慢不了。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边上躲了躲,因为我想到阎王鼻子山那两队阴兵来,他们个个面无表情,在山道间徘徊了数百年,凡是见过他们的人,都已经死了。
我想在这个岛上,一旦真的出现士兵,那肯定也都是借道的阴兵,能躲多远躲多远才好。
慢慢的,这声音越来越近,但随着纷沓的马蹄声传来,似乎比刚才的队伍要凌乱了一些,就好像是战败的队伍落荒而逃似的。
不知道怎么的,我想到在不死鸟眼中看到的奇景来,当时我穿着一身金装铠甲,手握长矛,仰天长啸一声,无数马匹将士都听从我的指挥,全部冲向战场。那硝烟四起的场面现在想起来还让人热血沸腾,我们队伍所向披靡,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无人可当。
那阵势,怕就是再经过几百年,也没人有我这等雄韬伟略,我就是天生应该在马背上战斗的男子,马背上才是我的天下,才是我发挥才能的宝地!
啪!
我正意淫的开心呢,突然被谁轮圆了胳膊抽了一嘴巴,眼前金星直冒,定睛一看,竟然是离欲行者干的。
这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是不是把老衲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我一愣,怎么了?但随即反应过来,进山洞之前他曾经告诫过我,一定不要想起什么打斗的场面,我当时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这脑子会不自觉就往那儿去想呢?
我也挺纳闷,同时也挺委屈:“对不起啊行者,刚才我大意了,后面肯定不会了。”
离欲行者嗯了一声,转而又说:“小施主拉着老衲的僧袍走吧。”
我点点头,赶紧抓住他僧袍的一角,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才走没几步,突然昏暗的山洞里忽闪忽闪地窜出一丝黄色的光芒,那光芒星星点点,忽明忽暗,好像是某种虫子身体上发出来的。
现在是萤火虫出来的季节么?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光芒眨眼即到,好像还真是萤火虫。
小时候在乡下,孩子们都没什么玩的,大半夜就会躲进山里抓萤火虫,一抄一个准,抄一包放到网兜里,用来撩妹儿手到擒来。当然后来长大就不这么干了,但小时候那点念想看到还是会忍不住去伸手触碰。
我手贱地用手一抄,本来以为看得很准了,但伸手一看啥都没抄到,抬头再看,那萤火虫竟然淡定的飞在原来的位置,一点都没动窝。
我无语,看来没了当年的童心,连准头都欠佳了。
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我发现这山洞里的路还真是崎岖,一段一段的几乎没有直路可言,这感觉就像处在一个迷宫里一样,让你根本看不到头在哪里。
正走的心灰意冷之际,离欲行者突然停了下来。他停的很突然,我正告诫自己不要乱想,根本没注意到他停下,这一下直接撞到他后背上,弄得俩人都挺尴尬。
“怎么了行者,您怎么不走了?”我问。
“咱们刚才走过这里。”离欲行者回答。
我四下看了看,石壁看起来都差不多,他怎么知道我们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