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和清华在一起,她没有看见,会不会一切都不同……他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一时心头有些酸软,又有些寒凉,彻底没了睡意,又发疯一般叫人把管事再次喊过来,亲自持着蜡烛,游魂一样地在院子里游了一圈,看到不满意的便叫统统换了最好的来……折腾了大半夜,鸡叫时方才在葡萄酒的作用下睡着了。
一大早,他从噩梦中惊醒,先叫人去跟牡丹,将人给接到京兆府去看看热闹,随即他自己约见了蒋长义一回,又跑到京兆府去蹲着,想着是先拿二郎或者五郎来开刀好呢,还是继续拿六郎来折腾?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等了小半日,不见人来,接着又说没见着人,不知什么时候去了哪里。
刘畅不由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先叫人狠狠抽了气息奄奄的六郎一顿鞭子,又要叫人去抽二郎和五郎,不好打残了,先叫他们吃点苦头总好吧?反正又不是他打的,是别人打的,他只是不管而已,还是她何牡丹自己逼他的。
正要动手呢,就被潘蓉涎着脸给缠上了,硬拉了他要请他喝酒。刘畅晓得他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揭破他,照常叫人去使力,他自己跟了潘蓉去。
他才一去了,就有人拿了朱国公府的名帖找上了管事的,言道何家是蒋家的亲戚,案情未明之前暂且高抬贵手云云。
刘畅弄得昏天黑地的,突然见秋实鬼鬼祟祟地摸进来,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刘畅一时听得心神荡漾,酒都醒了大半,忍不住就暗笑了一声,死女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再一看,天色都晚了,要关坊门了,她要寻他,或是他要寻她,都来不及了似乎。立时踉跄着起身要走,不妨被潘蓉与玛雅儿一边一个,痴笑着死死拽着不放。只急得他要死要活的,翻了脸才出去,可是四下里坊门已然闭了,只好悻悻然又折了回去,玛雅儿将袖子半掩着脸,故意装气,只是不理他。刘畅委委屈屈地住下,一整夜梦里都是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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