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哂笑一声,转身上了马车,对着蒋重道:“大郎这孩子心中到底是有怨气啊,他年轻,原也怪不得他。可方伯辉那竖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蒋重咬紧了牙,猛地把脸转到一边。
黑暗中,牡丹摸索着去解脚趾上的丝绳,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是简简单单地栓了个活结的,为的就是方便新婚夫妇在去烛下帘后的黑暗环境里轻松就能解开这个活结。
可是这个活结似乎成了死结,她摸到了线头,却没法子顺利解开,不由暗自抱怨这古代的夜里可真黑,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黑就是黑,半点光都看不到。
对面的蒋长扬半点声息都没有,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伸着脚任由牡丹解,但牡丹就是知道他在看着她,隔着黑暗在看她。
说来真是奇怪,走到这一步,反而越发觉得对方有些陌生和紧张,还不如平时那么轻松自在。
紧张和不安让她把线头越扯越紧,她开始冒细汗,干笑一声道:“真是黑啊。”
蒋长扬赞同地“唔”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别急,慢慢来。”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牡丹听得心口一跳,不自觉地也跟着压低了声音:“我记得是个活结的,怎么越解越紧?你力气大,要不,你把它扯开?”
“不行。娘特意交代过不能扯断,这个要收起来好好保存一辈子的。”
“那怎么办?”牡丹有些泄气,总不能就这样系着睡一夜吧?只怕半夜时候脚趾就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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