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所有的努力,都只不过是大脑空白的状态下机械地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而已。
医生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同情和怜惜中混杂着疑惑不解。在护士将外公推向 陈桉番外太平间的前一刻,陈桉突然想起了顶顶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在书包前后左右翻找了半天,终于凑齐了50 元钱。
然后轻轻地塞进外公那件廉价上衣的口袋中。
外公,谁敢说你窝囊。
陈桉在心里轻轻地道别,努力地眨眨眼。
陈桉外公烧头七的那天是周六,陈桉假借迎接上门推拿的医师的名义跑下楼,用小卖部买来的简易打火机将口袋中揣着的几张写着“一亿元”的白纸点着,象征性地烧给了外公。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丝悲伤,反而有种荒谬的喜悦。
关于妈妈那一边的一切事情,都必须悄无声息,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陈桉的继母至今不知道当年陈桉的妈妈为什么会去世,当然至少是表面上浑然不知。陈桉能够有机会在每周六跑去探望外公外婆,也正是利用了父亲好面子这一点——既然一切如他对新妻子所说的一样,那么孩子为什么不能去看看自己的亲外公?
他跟着妈妈和dominic(多明尼克)度过的短短一年,仿佛燃尽了自己身体中所有属于童年的天真和恣意,在岁月正烧得红火滚烫的时候,被兜头狠狠浇了一盆冷水,激烈挣扎的白气下,陈桉用最快的时间冷却下来,才发现自己原来硬得像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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