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城外几个码头看看就晓得了,”韩秀峰拨了拨灯芯,解释道:“从川江上行我们重庆府的货船,一条船至少要雇七八十个纤夫。但下行返回时,却只要雇三四十个纤夫。以每天到岸和驶离的船只各十艘算,每天滞留在巴县江边无所事事的纤夫就达到三四百人,一个月就可达到一万多人。这些滞留的纤夫不能没个生计,只能给人背货做脚夫。巴县人是多,但脚夫能有多少,自然没外省的多。”
“原来是这样,”潘二想想又问道:“四哥,你刚才说还牵扯到杂税、劝捐和差务,这又是咋回事?”
“潘兄,你家是开当铺的,不可能不晓得赋税不光是地丁银,还有地契税、行纪税、当铺税、牲口税、门摊税、落地税、渔税、茶税等等,这些税和衙门的陋规大多来自做买卖的商户。我们巴县的商户大多是外省的客商,而那些客商又大多跟茶帮有关系。”
“想起来了,你刚才说过,茶帮最早就是牙行、商铺和货栈的管行脚夫,他们是一伙儿的,说不定沾亲带故。”
“所以我才让姜六托中人去找八省会馆的客长帮着说和,”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县太爷不光要收他们的商税、杂税和陋规,遇到水患之类的天灾,还要找他们劝捐,所以对待八省会馆的客长还是比较客气的。”
“谁让他们那些外省人有钱呢,”潘二点点头,想想又问道:“差务又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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