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车站坐上去洪泽县的车，穿过市区的盐河、废黄河、大运河。往西南去，到了洪泽，下车穿过城区，没多远就到了湖边。但见水天一色，波光粼粼，心胸为之一振，春风微醺，草长莺飞，让人如痴如醉。王义在湖边或走或坐，或言或想，或歌或舞，沉浸在个人的天地里，如颠似狂，努力触碰自由的边缘。

中午，他在小饭馆点了一份洪泽湖小鱼锅贴。

他在洪泽湖边流连了一天，等回到厂里天已经很晚了。他打开宿舍的门，开了灯，看见地上有一张小纸条子。

“你死哪去啦？等半天等不到人，我也到市里面来了。打电话给我。”

下面留了一个电话，落款是何东。

王义捏着纸条笑了。

何东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去找工作，他说他爸让他不要担心，已经安排好了，他也就乐得无事一身轻。毕业以后他就进了乡政府，因为他学的是财会专业，被安排在财政所当了一名会计。

他干几个月，干不下去了。一个是人际关系，每个人都是关系重重，就他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他感觉做什么事情都要拿捏，都要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就会得罪人，迎来送往甚至连走个路都要注意方式方法。还有就是手里干的活，总是让他弄不明白，那些数字总是在变化，来无来处去无去处，稀里糊涂的，完全违反会计精神。再一个就是没人玩，他工作的这个乡离县城还比较远，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的，而且农村里面的许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只留了老人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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