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连长拎着驳壳枪,顶了顶脑瓜上的小帽的帽檐,冷笑着对被绑成猪的许明远和赵二栓骂道。“我告诉你!你他娘的是有眼不识泰山,老子就是新六军的,老子是新六军直属特务营的,暂时归总指挥部直辖!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敢这么对待老子!你们等着!好吧,你们等着!哎呀!我日你大爷的,你们还真打?”许明远历来嘴硬,就算是被按在地上绑成了猪,这嘴也没闲着,对着这些友军是破口大骂,这一骂自然也就少不了
吃苦头,瞬间就挨了几脚。赵二栓这个时候也不干了,趴在地上叫到“我们就是新六军直属特务营的!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你们不识好人心,都是他娘的瞎子……哎呀!我操你大爷的!谁踹老子?
我日你八代祖宗!”那个军官本来是笃定的认为许明远和赵二栓是奸细的,但是这会儿看都已经把他们俩给绑了,这俩家伙还如此嘴硬,而且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暂归总指挥部直辖,要是这样
的话,这事儿还真就有些说不定了。
特务营是干啥的?特务营一般情况下就是执行特殊的任务的,说白了像侦查之类的活儿都是特务营或者是特务连来干的,那是绝对的精锐部队。虽然他不太相信这俩家伙是新六军的,但是这俩家伙的表现却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要是一般的奸细,被拿下之后,都应该慌神了,可是这俩货却一点都不慌,嘴
里是破口大骂,显得是底气十足。
于是他赶紧挥挥手道“别打了!慢点慢点!搜他们身上的证件!”
得到命令的士兵们立即把赵二栓和许明远翻过来,开始上上下下的在他们身上搜了起来,很快在他们贴身的衣服口袋里面,摸出了他们的证件递给了那个军官。那个军官看了看证件,立即就又爆了,对许明远和赵二栓吼道“放屁!你们的证件上写的是驻印军总指挥部直属特务营,怎么成了新六军直属特务营了?还敢骗老子?给
我接着揍他们!”
许明远和赵二栓一瞬间就又挨了两枪托,又挨了几脚,把他们俩揍得是鼻青脸肿,哀嚎不已。
“慢点!停!先别打!你大爷的!听老子说完再打不迟!”许明远在地上打着滚,一边惨叫一边大声叫骂着。
“好!先停下,那你给老子说说看,你们他娘的要是驻印军的话,咋跑到这儿了?再敢骗老子,老子现在就毙了你们!”那个军官蹲在了许明远面前用枪指着许明远说道。
“你听我说!我们是三月底的时候,在缅甸那边接到的军令部的命令,命我们立即回国归入新六军建制!归新六军廖军长直辖!
我们一路上千里跋涉才赶到了芷江,根本来不及换证件,就奉司令的命令空降到了邵阳一带执行侦查任务。
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湘西战场上活动,你也不打听打听第116师团是为啥被灭的,关根支队是被谁给击溃的?第120联队是怎么死的?实话告诉你,那都是因为老子们拼死拼活,协助友军们干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就找你们头,给总指挥部去电,问问老子是不是奸细!要是总指挥部说老子是奸细
的话,那么你们把老子剁了喂狗老子都不再喊一个冤字!但是你们必须要先弄清楚老子的身份,然后要杀要剐再说,要是再打老子的话,等弄明白老子的身份,老子一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许明远躺在地上,用奇怪的扭曲着
的姿势,瞪着眼盯着眼前的那个军官吼道。
那个军官听罢了许明远的话之后,还真的有点犹豫了起来,因为他虽然怀疑这俩货的身份,但是从这俩货的表现上来看,他们是真的一点都不虚,而且是底气十足。于是他摸着下巴开始琢磨了起来,许明远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对着他吼道“对了!我们特务营别的事情你们国内的部队可能没听说过,但是有件事你们他娘的肯定听说
过!”“呃……啥事儿?”这个军官好奇的问道。
“听说过驻印军那边活捉了一个鬼子少将吗?水上源藏!对,就是水上源藏!那个老鬼子就是老子亲手抓的!操蛋!你们也不仔细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我呸!”许明远
看出了这个军官的犹豫,于是底气更足了许多,说出了这件事之后,还张嘴朝着那个军官脸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那口唾沫也真准,正好就吐在了那个军官的脸上,把那个军官气的蹦起来想要打许明远,旁边的人看到自己长官受辱,也都又冲上来想要殴打许明远。
“哎呀!别打!老子再说一遍,老子是来救你们的小命的!卧槽……停手!”
“别打!都让开!”那个军官虽然愤怒,但是这时候稍微冷静下来,也不敢乱来了,于是赶紧拦住要群殴许明远的手下。
“你说那个什么水上源藏是你抓的?真的吗?”那个军官怒气冲冲的对许明远问道。“如假包换!老子为此还拿了一个忠勇勋章!老子这中尉也是因为那件事被提拔起来的!老子叫许明远,我们老大叫方汉民!我们特务营外号毒蛇!你不信看看老子的臂章
许明远努力侧身,把胳膊上的特务营特有的那个露着毒牙的毒蛇臂章给显露出来。
那个军官看了看许明远胳膊上的臂章,又去拉着赵二栓的胳膊看了看他的臂章,这会儿更加犹豫了起来。因为他确实听说过驻印军那边抓了一个鬼子少将,而且也知道是在密支那战役之中抓的,并且听说过抓住鬼子的这支部队,乃是驻印军那边精锐中的精锐,是个什么外号
叫做毒牙或者毒蛇的特务营!
在那段时间里,国内到处都铺天盖地的宣传这件事,所以他们当兵的自然也都有所耳闻。“连长,这俩家伙看起来不像是说瞎话呀!毒蛇部队我们确实听说过,这就对上号了,要是他们真的是奸细的话,怎么能把这些事儿说的这么清楚?别是咱们搞错了吧!”
一个年轻点的军官凑过来,小声对这个连长说道。
“赶紧把他们俩先扶起来!解开解开!”这个连长听罢之后,一咬牙挥着手吩咐道。
众人一听,赶紧把灰头土脸的许明远和赵二栓给扶了起来,七手八脚把他们的绑绳给解开,请他们俩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这么说真的是我误会了?”这个连长脸上还带着一丝狐疑的神色对许明远问道。“你见过老子这么有底气的奸细吗?你自己看看!看看!看看老子身上这些都是什么?老子可能是奸细吗?还有他,二栓,把衣服解开,让他们见识见识!”许明远一把扯
开上衣,甩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他精壮的上身。这个时候众人看到许明远身上到处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疤,既有枪伤造成的,也有弹片造成的,还有刀伤留下的,还有更多的是旱蚂蟥给他们留下的伤疤,当然也不少
是擦伤或者是摔伤留下的伤疤。
古铜色的皮肤上,闪着汗水的光芒,这一块块伤疤,就如同勋章一般的点缀在许明远的身上。这时候赵二栓也气呼呼的甩掉了上衣,同样露出了他结实精壮的上身和他古铜色的皮肤,上面同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同样也如同无数勋章一般,密布在他的身躯上
。当众人看到他们二人身上的这些伤疤的时候,顿时无不肃然起敬,别看他们也是当兵的出身,不少人身上也或多或少的留下了战争留给他们的疤痕,有的人身上挨一枪,
活下来之后就凭着这枪上的伤疤能跟新兵蛋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