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想了想，道：“面尚可，规矩皮毛仍在，只州衙有些乱得过分了。”话一说完，她愣住了，错愕地道，“不会转运司连一个能把活干好的都找不出来了罢！”

顾延章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该夸她聪明，还是该叹她聪明。

他摇了摇头，道：“找得出来，但是大都已调去保安军、镇戎军，更有去接应灵州、秦凤、永兴、荆湖各路驰援的。”他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附和道，“纵使那些人尚在，依着我在军看到的各项封档书，转运司能把活干好的，当真也不多。”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谁不晓得把转运之事做好了，也是大功，可为何一旦遇战事，旁的差事桩桩都有人抢，偏这粮秣军需，每每留到最后也无人去捡起。

烫手山芋，剥开了是好吃，可却不是人人都有一手厚茧。

前线兵士已是接近六万，马匹也快要八千了，正与北贼白刃相接，每日人马吃喝嚼用，堆起来都能如同一座高山，这样多的物资，需要耗费多少民伕之力去运送，人力的征召、粮秣辎重的筹集、路途的安排、抵达时间的交织，库房的准备，都不是普通的转运司官吏能做到的。

更可怕的是，大晋与北蛮两军相接，押运之途并非全然安全，随时可能会遇零散敌军来袭。

原本延州城那些个老于事务的官吏，却是泰半死伤殆尽了，几乎没有剩下几个。匆忙从各地转运司抽调而来的人手，能派大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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