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也不知道究竟父叔二人会不会去做那等谋财害命之事。
即便是他,听到那等消息之后,心竟也是倾向于相信多过不信。
顾思耘瘫坐在地。
这是客栈的偏厅,并没有烧地龙,虽然隔着一层锦袍,地板的冰寒之意依旧渐渐蔓延到了他的腿脚、肚腹、周身。
几日之前,他还躺在家,舒舒服服地喝着冬日饮子,卧在贵妃榻,腰间搭着细软的衾被,享受着美婢的伺候。
可在顷刻之间,便似是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一觉起来,他变成了个身无分的真正的孤儿,而曾经奢侈华美的家如今已是被抄得乱七八糟,自己更是马便要片瓦皆无。
顾思耘想一回将来,想一回过去,只觉悲从来,他抱着头恸哭了半日,扶着一旁的椅子站起身来,看着桌摆的几样东西,伸出手去,拿了两吊铜钱,把匕首并另外一吊钱仍旧留下,只跌跌撞撞地出门而去。
他拿了铜钱,也不回家,抹一把眼泪,自去附近县投了军,后来归到镇戎军,果然把前尘全忘,只一心阵卖力杀敌,借着战功,虽未有高官厚禄,却全靠血汗吃踏实饭。
又过了几年,娶妻生子,此后余生皆是守在边关,偶然间听得朝野间大事小事,便是再听到那一个熟悉的名字,不过一笑,便也随风而去了。此事提过不表。
且说这一厢顾思耘跌跌撞撞出门而去,自有松香把桌剩下的匕首并一吊钱拿到顾延章面前,过了许久,又有镖师回来禀话,说跟得那顾思耘出城,见他往西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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