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等人多来几个，自家得的可能，又更要低几分了。

他擦一把鼻涕，把眼泪一收，前几步，笑着对妻子道：“考完了，考得不错！”

且说李劲回到家，一面心浮气躁，一时觉得自家许是能过，一时又觉得自家定是过不了，他吃不好，睡不好，枕边的妻子又如何会不知道。

只她晓得自家这个丈夫心结已深，是解不开的，便也只得装作不知，每日欢欢喜喜过日子而已。

李劲过了一日，想起马车之那女子说的话，咬着牙又顶着精神起来温书。

若是当真过了发解试，将来省试，果然没甚功夫看书。

其余州县都是八九月解试，最多十月，偏这延州乃是恩科，考得甚晚，等到成绩出来，走得慢的，恐怕都要赶不到京城，只有抓紧这红榜贴出前的十来日功夫，好生把书看一回。

他脑子里浑浑噩噩的，看了许多天的书，便如同没有看一般，又是盼着红榜早些贴出，又是想要红榜还是不要贴出，终于等到这一日，州学的同窗特来家寻他，道：“李兄，今日放榜！你竟还在此看书，好生养气功夫！”又道，“还不快走！去得慢了，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果然拉着他去了州衙。

越靠近放榜处，行人便越多，离等榜下尚有数十丈，却已经几乎是人头攒动，全无立锥之地。

李劲喃喃道：“今年这样多人赴考……”

同窗道：“五千余人，考完了才听说，附近州县许多人都迁了户籍过来，为了这一场发解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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