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檀之被自家祖母一句接一句，堵得连话也不好回，又因知道老人家身体多年不好，本是动不动要生病卧床的，只怕自己说得哪一点不对，要惹得她心口疼，想了好几息，才掂量着道：“祖母，如今总归还早，家情形也与从前不同，已是衣食样样无忧了，养起小儿来，未必那样难活，等到沐禾好了，哪里又不能多生几个？”

他顿一顿，又道：“况且有一桩事情，您应当也是知道的罢——岳丈那一厢，家从来是没有妾室的，我娶沐禾的时候，也已是同他家说过，将来家绝不不纳妾，如今再来反悔，以后莫说要往爬，恐怕同僚之间，见了要指点笑话，人无信则不立，大丈夫又怎能食言？为着名声，也不能做此行事。”

杜老太太竖起右手一根食指，恨铁不成钢地虚虚隔空指着孙儿点了两下，道：“你这孩子，竟是读书读得傻了！”

再道：“我哪里又说了让你纳妾？你只收几个通房，帮着生孩子罢了，等得了子女，自放去你媳妇名头下面，一般都是她的儿子女儿，都要叫她做娘，还不用自己生，一生下来她自家带，只要带得好，哪个小孩儿不是知好歹的，将来自是个个都晓得孝顺她，这是何等便宜？如果怕你要有外心，叫你媳妇亲手给你挑，要她自己带过来的也好，从外头买几个回来也好，只要人过了她的眼，你岳丈那边怕也没有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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