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六婆见是生客，忙把抽屉一收，笑着站起来，道：“客官是吃饭还是喝茶？”

又指着灶台的各色吃食介绍道：“今日有桐皮面、丝鸡面、笋泼肉面、子料浇虾臊面，还有蟹肉、笋肉、鱼肉炊饼，又有菠菜果子炊饼……”

她说了一通，见那书生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模样，因见他眉清目秀，怪讨人喜欢的，少不得殷勤几分，又道：“若是热了吃不动，我叫里头给客官做凉面吃？另有凉沁沁的雪泡豆儿水。”

那书生便点一点头，笑应道：“那要个凉面罢。”说着数了铜钱，又点了一杯清凉饮子，口说着道一声多谢，往里头择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大午的，烈日高悬，闲汉们无处可去，便舍了点铜钱，坐在此处喝茶说话，权当打发时间。

这一处食肆唤作薛家食铺，开在这保康门处已经几十年了，一向多是做街坊生意，众人吃得惯了，都说他家有几个菜，做得七十二家正店里头的还要好。

薛家铺子还有一桩好，便是冬日堂常常堆两盆子炭，夏日墙边总放一盆子冰，街坊们贪这点便宜，有家无事的，不舍得自己买炭添冰，便来此处喝个茶，或摆个口水阵，或摆个棋阵，一则打发时间，二则也沾个光。

门口的灶台处只做冬日用，夏时并不开火，朱六婆听得那书生点了吃食，先给他了清凉饮子，不多时便去厨下把凉面给做了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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