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笃才大诧道：“竟有此事？”他满脸震惊，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常平仓自当日入仓开始，便按着朝规矩，三日一小查，五日一大检，不曾出过半点事，却是不知这一回竟是有如此结果！”

他无论言语、行状，尽皆做得滴水不漏，便似当真什么都不知晓，只是头一回听得这样的事情一般，复又问道：“却是不晓得副使是如何查出来的？常平仓粮囤数百处，会不会恰好点到了那一两处霉变、砂石特别多的粮堆？不妨多看几处，虽说常平仓时常有人打点，到底粮谷存得太多，因看护不利，有些霉变，虽是不对，却也难免。”

陈笃才这一番话，在他自己看来，已是说得合情合理。

常平仓四十二万石纲粮，木仓四百四十一处，这一位提刑司的新任副使带着的官员、吏员，加随从，也不过二三十人而已。二三十人入内查点这样一个大粮仓，点清楚数目是没有问题的，据说后来又拿钱请了许多挑夫、苦力进来帮忙，想是为了挖木仓。

这样一些人手，挖开十来个木仓，也并不难，可十来二十个，在四百四十一处里头，连四十之一都不到，这样小的概率，万一确实那样运气不好，抽到的都是不的粮堆呢？

要知道，从粮谷入仓到得现在，已经大半年，这样长一段时日，便是新粮也变成了陈粮，再一说，送进来的时候，本来是去岁秋天的粮谷，霉变一些，在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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