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须倒是其次,要紧的是头发。他一手抓过桌面的假头发套,正胡乱往自己头拉,仓促之间,还未曾来得及把那只圆溜溜的头颅套紧,只听得乒铃乓啷的一通响,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不过转瞬之间,已是从外头冲进来许多人。
余光之间,他只见得有一人行在前头,脚下大步流星,口气之竟是有十分焦急,叫道:“道长,你可见得有一名逃犯进得门来?!”
松巍子身光溜溜的,眼见七八人打外头进得来,连忙把头往里转,一手捂着头,一手挡着下巴,口叫道:“顾副使!你这是作甚!提刑司怎能如此不讲法度!便是民宅也不能擅闯,这延庆观乃是道教清静之地,如何能这般行事!”
一面又喊道:“屋并无什么逃犯,你等且退出去,叫我将衣衫穿了再给你们细细搜查!”
惶惶急急,顾得了头,顾不得下头,只好抱着头蹲在地以背对着众人,一副唯恐叫诸人看到他的样子。
那松巍子一连串动作做得极快,心尚且抱着两分侥幸,只盼旁人不曾见得自己的头脸。
然则他这一处心砰砰直跳,却是听得后头有人疑惑问道:“你们且看清了,此人可是松巍子道长本人?我白日间才同他一并在宫面了圣,只记得他那声音原不是这样的。”
松巍子今日早间吃了三丸药,正常能顶到酉时末,后来在宫时因时间拖得太久,又补了一丸,可拖到此时已是极限,那药效一过,少不得将他自家的声音显露出来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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