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问题听去十分简单,可仔细一想,却另有所指。
李程韦不过一介商贾,虽说富极,可并非什么德高望重之辈,进得监牢,也不是因为朝堂之争,然则居然连火盆都搬了进去,足见他手眼通天,把大理寺下打点得何等齐全。
几个狱卒并那狱官定是捞了十分好处自不必说,可正因如此,房无水才更是怪。
大冬天的,牢有茶壶、有铜壶,连铜盆里头的炭都烧得这样旺,可竟是一点水都没有,如何说得通?
且不管火烤久了,必会口渴,人当要寻常时候更需要喝水,当不会空着茶壶。
便是空了茶壶,夜壶里头为何也是空的?难道这一日一夜的,李程韦喝完那样多水,竟是一泡尿都不用撒吗?
他一个糟老头子,若是肾脏当真有如此厉害,哪里还用辛辛苦苦卖什么酒水、茶叶?光靠着这壮阳补肾之术,不费吹灰之力能做个天下第一贾自不必说,要叫先皇知道了,还不早把人接到宫供起来?
说不得要给他造个送子观音的莲台,请他捏个兰花指盘腿坐在头,日日夜夜向其请教个秘法!
想通了此节,那小官已是悟了过来,道:“我等已是命人将那下狱卒分别关押,一定严加审问,且看其蹊跷究竟是在何处!”
顾延章不置可否,只又问道:“方才说那耳朵已是被烧得半焦,然则形状总是还能辨认出来的罢?”
小官忙道:“已是将那断耳取了出来,是只耳朵模样,并无短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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