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清楚赵大胆到底有多大的力量,普通人的肩胛骨,如果他用力,完全可以直接捏碎。中年人紧张的问:“你,你要干嘛?大哥,我可真没钱,不信你翻翻就知道了,不瞒您们说,我都俩月没发工资了,今天也是想着去波罗沟的金矿要工资,否则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你说啥!波罗沟!”我惊喜的问。
“啊,是。。是啊。”中年人有点懵。
我激动的差点抱一下司机,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看来那个抢劫我们的司机,并没有绕路,只是在半路给我们丢下而已。询问了几句,得知波罗沟距离我们所在的位置,只有不足15分钟。
兴奋的我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我又问司机知不知道‘华岳金矿’。司机特惊讶的说:“你们怎么知道那个金矿?我这次就是要去那儿要工资啊。”
那可是蔣诗雨家的矿,所以我挺关心的打听了一下什么情况。
听完我心里有了眉目,司机说,他也是听到了风声,传闻说金矿的大股东死了,遗产给了孩子,可是老板的兄弟,也就是蔣诗雨的老叔不干了,起了歪心思,想要吞了这所金矿,按照我们面前司机的意思,华岳金矿的储量非常的富足,只是被二老板做成了亏损的假象,而且还找人演戏,说矿井砸死了人,又花钱雇人闹事造谣,还流传说矿井下闹鬼。
做完了这一切,他好从中找人扮演富商,想着低价把金矿收回去。司机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想去找二老板,可是我母亲病了,现在是真缺钱啊,那二老板压了我们俩月工资,想等事情平息后,找我们继续上班,可这一呆就是将近一个月,家里老小指着我生活呢,再不给钱,我是真的揭不开锅了。”
我拍拍他:“放心,我们不抢你,带我去华岳金矿,正好咱们顺路。”
心里却升起了怒火,就算我是阴阳先生,也肯定是一个感情丰富的阴阳先生,历经千辛万险,好不容易要找到女朋友,却听说别人要坑她,这事儿换了谁,谁能忍的了啊。
让司机加快了速度,七拐八拐我们进了山沟,过了一条乡村公路后,到了羊角岔路口,左边写着‘华岳金矿欢迎你’,而在羊角路的中央,摆着一块儿巨大的泰山石。所谓泰山石,就是找一块儿大一点的石头,有棱角可以,但不要有尖锐的,就是你用手摸一下,刮破/刺痛手掌的不可以取的。这种石头用红漆写下‘泰’面冲大路,可破羊角煞、反弓煞、直射煞,对十字穿心煞用处小一点,此石头立下后,能减少交通事故的发生频率,如果村里德行足够,甚至可以杜绝横祸的发生,不信家在农村的,可以留意一下。
但是,随着汽车缓慢的行驶,刚刚跨过了华岳金矿的范围,我觉得胸口忽然隐隐作痛,汽车越向前开,我的心口就越疼,始终咬紧牙关的我,不知不觉汗水浸透了全身,那疼痛蔓延到了全身,让我无法自制的颤抖,剥皮、断骨这两种痛苦让我快要疯掉了。
此时此刻,我全身的骨髓仿佛都在蠕动,火辣辣的疼痛让我不由得攥破手掌,鲜血顺着手心滴落在车厢,我始终强忍着不让自己屈服。
赵大胆从旁惊呼:“我次奥,大宝,你中邪了!裤子都湿了,你尿了是咋地?”
但是,没过多久,这疼痛是真的让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我虚弱的说:“停车。”
司机没听清,问我干什么?
疼痛越强烈,越能刺激我心底的愤怒与不甘,我尊敬他,崇拜他,我能为龙,躲过生死杀劫,全都是他所助我。而第一次穿上道衣,是因为它能锁住了我的情感,所以才没有像今天感触的那么强烈。
脑海里无数个问号在向我控诉,到底为什么他要夺走我追求爱人的权利,无法容忍的疼痛不断刺激我心底时,也让我升起了一丝丝的戾气。忽然间,腰间功德袋散发出了热量,温暖舒适感为我驱散道衣带给我的刮骨之痛,与此同时,我歇斯底里的吼道:“给我停车!”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过,像他这样,晕车晕的这么厉害,要不你们赶紧去镇上医院瞧瞧吧,别在耽误久了,出点什么事儿。”司机说。
赵大胆拎着皮箱下了车,他急忙将我在面包车里拖拽出来,忙问我怎么了?
我虚弱的指着刚刚来时的方向,声音发抖的说:“出去这里,去那块儿大石头后面。”
身后发动机轰鸣,一转头的功夫,面包车就开出了赛车水平,没多久消失便不见了。大胆一手架着尸体箱子,另一外一只手扶着我,骂骂咧咧的走向泰山石。
我的每一步都像才踩在了刀山之上,浑身也像是被无数柄利刃划破了皮肤,那把刀丝毫没有留情,疼痛就像是那把刀正在缓慢的剐掉我全身的皮肉,随后抽出筋骨,狠狠的敲出我全身的骨髓。
而疼痛却以泰山石为界,被大胆带出去时,仅仅是在呼吸间,所有的苦痛居然统统消失不见了。
“我说你小子,刚刚就像是得了麻风病要死似的,现在怎么又好了?”赵大胆问我。
长呼了口气,我点燃一支烟,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望着不远处的高楼,我可以肯定蔣诗雨百分百就在这里!
“喂,你特么聋了还是哑了?怎么不说话。”赵大胆又说。
我真的不甘心,仅仅尽在咫尺却无法相见,于是我又一次试着向前迈步,当第一脚越过泰山石的瞬间,消失的痛苦再次出现,我整个人横跨在了巨石的分界线,忍不住的全身颤抖,青白色的道衣又一次出现,身上长袍无风自动,凌厉的浩然气在迸发之时带起了阵阵劲风,那风围着我左右盘旋,忽然间又如刀一般,狠狠卷掉了四周所有的枝叶。
我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近在咫尺却仿若天涯,这种痛苦甚至比道衣还要让我难以承受,当道衣出现时,我觉得自己就是盖世英雄,手持七星剑降妖除魔,所过之处无往不利,不管是丹巴法王也好,红粉骷髅也罢,一旦道衣出现,那上清五雷剑咒足以要了二人的命。甚至,哪怕我面对单手擒蛟龙的大师兄,也能将他击退数步,可此时此刻这一切又有何用?因为我依然迈不过一块儿普普通通的石头。
七星剑被我在怀中取出,这是王一去世前留给我的遗物,也是道教至高无上法器,名为‘七星龙渊剑’,我单手持剑,缓缓的直起身,面对泰山石,我后退半步,质问道:“为什么?我已为龙,为何不可见他!”
“为什么?哪怕前世有因果,与今生又有何干?何况如今我以为龙,前世后世与我无关,为何还不让我见她。”我又说。
攥紧了七星剑,我再次质问:“冥冥之中,以泰山拦路,一山之隔,即不可攀,亦不可越,这是为何?如她若为佛,那佛与道,又能如何!”
泰山石上红色的‘泰’字好似散发着金光,它像是在向我挑衅,警告我,这山,他不让我跃,那我便不能跃!
于是,我倒退了几步,借着道衣赐给我的‘天威’时,我彻底的怒了,手挽剑花,面对巨大的太山石,我怒吼:“既然你不让我越过,那我便砸碎了它!以血为引,以魂为祭,煌煌天威,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天地变色,那凛冽的剑气伴随着雷法自空中而降落,狠狠的劈砍了在泰山石上,可却又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全无任何生息,仅仅眨眼间,一切皆变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