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会赶赴寂岭。”陆东深说得干脆。
蒋璃抬眼看他,没反驳,但也没应声。“
这么多年你对左时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到美国见了季菲后主意就变了吧?有些事就是这样,眼见才能为实。”蒋
璃冷笑,果然是消息灵通啊。见季菲的事她自认为是极秘密的事,看来,他收买人心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照理说,我在你这死皮赖脸住下养病,你去寂岭的行程能拖一拖才是,但你瞧见了我的伤势,知道了我左手的情况,去寂岭就刻不容缓了。”“
别自以为是。”蒋璃不满。
陆东深笑了,指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那已经是浅浅的疤痕了,这才几天的功夫。“
就算皮肤愈合功能再强的人,伤疤都不会恢复这么快。尤其是我九死一生留下的伤疤,你应该查看过了吧。”这
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真糟糕。
蒋璃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口滞闷,“我是在怀疑你伤疤的恢复速度跟封痛散的影响有关,所以我才更要查个明白,相比你,我更在意配方。”“
更在意原配方吧?”陆东深宠着她说话,“你也说过,人失去痛觉不是件好事,我目前的情况你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封痛散是左时改进的配方已经出了事,能挽救现状的,就只有找到原配方。”
蒋璃紧紧抿着嘴。
陆东深眼里的笑容更深,学她刚刚的口吻,“蒋姑娘,我说得没错吧?”蒋
璃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是自己吃亏,末了,干脆端起酒碗,几口饮尽。辛
辣入喉。
进了肚,像是点了火。可
熊熊燃烧的不是酒劲,而是她心底的不悦,终成火海。咬牙,“陆东深,你现在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意外的,陆东深这么说。
蒋璃盯着他。
陆东深也将碗中酒干了,放下酒碗后道,“你怨我没错,是我自作聪明了一把。像你这样的姑娘,本就该跟男人站在一起肩并肩才是。”说到这,他笑了笑,眼里就多了深情的东西。“
囡囡,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证明给我看吗?现在我看到了,我爱上的姑娘足有本事跟男人一较高下。陆门险恶,这世上也只有你这样的姑娘才敢陪我走一遭。”蒋
璃隐隐攥拳,“你这是邀请我?”“
是。”蒋
璃一拍桌子起身,“晚了。”她盯着他,“陆东深,你以为几句好话就能抹了你对我的伤害?我告诉你,我这个人记仇,十分记仇。”她
转身回屋前,陆东深从身后将她一把搂住。她
挣扎,他手臂扣得更紧。压
下脸,说,“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嗯?”
蒋璃一怔。
是啊,要怎样?她
竟一时迷惑了。夜
风窜过时挽救了她走神的神经,蓦地反应过来,原谅?凭什么原谅他?嘴就硬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好马不吃回头草!”
陆东深将她的身子一下子转过来,面朝着她,“不吃?”“
不吃。”她没好气。
陆东深紧跟着压脸下来。
蒋璃躲得快,他的唇就落在她的脸颊。
可没打算放过,依着她的脸颊,薄唇一路向下。
蒋璃推搡挣扎,心里暗骂他是流氓混蛋,可他箍得紧,胸膛似铁,碾着她生疼。她还是骂出了声混蛋,陆东深嗓音低哑含糊,“今天我就混蛋了!”可
这话落下没多久,他就觉着不对劲了。全
身像是用不上劲,头也昏昏沉沉的。蒋
璃趁机将他推开。陆
东深竟似醉了般,踉跄了一下倒了地,再也起不来了,眼睁睁看着蒋璃一脸得意上前,蹲下来端详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藏着“恶毒”。他
大脑忽悠一下,唯一的念头就是:又上这个死丫头当了。果
不其然,蒋璃一改刚刚的惶恐,悠哉哉地对他说,“陆东深,醉三杯这个亏,一年前你吃过,没想到一年后还不长记性。”她又“啧啧”了两声,笑得那叫一个气人。
“果然啊,色心起的男人最好对付。”
陆起白前脚进办公室,后脚景泞就敲门进来了。
见她来,陆起白没多大反应,随手指了办公桌上成摞的文件,要她尽快熟悉业务流程。景泞满肚子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寻思着如何开口。他
的脸色看上去难看极了。景
泞多少听说了半小时前股东大会的决定:无限期搁浅陆起白的生物项目提议,目前重心转移到陆北深手头的全部项目上。做这几项重要决定的是CharlesEllison,其他股东附和,就连向来明哲保身的许董事也都站在了CharlesEllison那边,而这期间,秦苏没发表任何意见,保持中立。
陆北深的到来,似乎跟陆门的其他权力形成对抗和制衡关系,陆起白这边表现得最为明显。景
泞隐隐嗅出危险气息。
来自陆门。来
自背后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是
谁?
是秦苏,还是陆北深?是陆振杨,还是CharlesEllison?又或者,是不再露面的陆东深?
还有陆门其他虎视眈眈的眼睛,他们何尝不是一头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虎?
景泞不想再趟陆门这趟浑水了,开口,“陆副总——”手
机响了。陆
起白示意她等一下,走到会客区接了电话。她
站在办公桌旁,看着陆起白清冷的背影,一时间百感交集。
办公室里很安静。
陆起白在那边接了电话后就没说话,一直在听。气
氛压抑极了。
景泞都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深
吸一口气,还没等吐出来,就听见了陆起白的声音,他说了句,“CharlesEllison!”
嗓音压得很低,近乎是咬牙切齿。
景泞在这边不经意打了个寒颤。等
陆起白再回来时,他脸上似乎还嵌着怒火,眉眼间也戾得很。要是搁从前,景泞肯定避犹不及,她怕陆起白不阴不阳地笑,也怕陆起白这种明里暗里的怒火,因为她承受不起他的这种情绪折腾。
但一眼瞧见了他削瘦的下巴,不知怎的,心就抽痛了一下。陆
门之内,权力之争,似乎每个人都不得不坠入深渊,然后在深渊里仰视绝望。景泞有一度想对陆起白说,别争了,平平淡淡不好吗?陆
起白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招手让景泞过来。景
泞又觉沉重了。“
我知道你不想为我工作。”等走上前,陆起白开门见山。
景泞开口,“是,我觉得我们还是——”手
机铃再响,生生打断景泞的拒绝。陆
起白接了电话,这次就当着景泞的面。
景泞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她看见陆起白接通电话后眉头紧皱。办
公室里太安静了,哪怕是景泞有心躲,也能隐约听见手机那边的动静。是
陆北深。刚
开始说了什么景泞听不清,后来有句话挺清楚的入耳:堂哥,还多谢你能让出比利时市场的利润。
景泞一激灵。
陆起白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他说,“陆北深你好手段啊。”那
日期:2019-03-22 1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