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骜好歹多了几十年的心理学常识,那些“打完这一仗回老家结婚”的弗莱格之所以必死,不是没有道理的。
千万不能让战场的人觉得这辈子值了,一定要留很多未知,让她用求生欲去慢慢追求。
“原来你是为我好……谢谢,你真是一个好人。其实,当初看到《学月刊》关于你的采访,我知道你是好人了……”
——
赵志权嘴里叼着一根短木棍,耳朵夹着树枝,忿忿地在弄堂口以亚洲蹲姿势左顾右盼。
他并没有正式的工作,而是街道歌委会的一名灵活业快速机动人员。
俗称,二流子。
那些特殊年代里,他胆子大,经常跟着揪斗的队伍抄家顺东西、或者拿邻居的小把柄要挟,混得可是风光——大致跟翁得臣那种人差不多吧。
可惜现在江河日下了。
“白专跟臭老九可翻了天了!娘希匹!”叼了一会儿,牙磨得痒痒,他把嘴里的树枝一甩,咒骂了一句。
他此刻之所以“有家不能回”,完全是同一墙门里的技工师傅顾镛欺人太甚!
居然把一大桌子好吃的东西,嚣张地摆在院子里!那香味谁受得了!
多少年了,虽然赵志权知道顾家过得肯定他好,但至少以前顾家都是偷偷躲起来吃,哪有如今这样公然挑衅的!
虽说顾师傅对街坊邻里还算客气,谁家小孩过去说两句崇拜的好话,多半能混到一块姑苏采芝斋总店的鞋底饼、或者夫子庙的鸭油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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