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木脸上阴一阵晴一阵,他自己就会借木而遁,可自知无法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对手就像溶解在空气中的幽灵一般,根本无法捉摸其行踪。
何木知道,自己这次又输了,而且输的十分彻底,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见,只能说对方的手段,比自己高出太多。
剩下的事情,就是逃走,如果不走,那就等着被杀,刚才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下一次动手,不会再那么仁慈。
但何木还想再赌一次,悄悄的将手伸进了口袋里。
他的口袋之中,有一包石灰粉。
这包石灰粉,原本是准备用来对付三兄弟的,一旦生石灰扑面入眼,就算不瞎也一时睁不开了,到了那时,三兄弟自然任由他们宰割。
但现在他准备用来当做显形粉使用,就算对方遁术再好,一旦被撒上生石灰,也无法再隐藏踪迹,自己还有兄弟四人,如果对方被逼现形,应该有与之一战的本钱。
何况,他自己也懂遁术,所谓遁术,无非是借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隐藏行踪,再五行的基础上,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总有共通之处。
自己一开始没有防范,导致前期失利,现在自己有了戒备,多少能琢磨出点对方的行踪,比如刚才,那人叹息之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大概可以摸清楚对方的行动轨迹了。
可惜的是,这只是他觉得!
随即一阵微风掠过,何木陡然出手,沉声喝道:“中!”撒手就是一把石灰粉,顿时扬起一团白雾。
石灰粉随晚风吹落,染白了一地风尘!
却没有撒中人,一大把石灰粉,连边都没沾到。
随即叹息声又起:“五个人,五条命,我数五声,在五声之内离开的,概不追究,五声之后还没走的,一个不留。”
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冰冷而森寒,天灵门四人听的竟然全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他们原来是来暗杀杨子兄弟三人的,现在却成了被杀的目标,而且他们十分清楚,对方说这话一点狂妄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对方确实有这个实力,有时候现实就这么讽刺,而且残忍!
“一!”
声音响起,就像在每人心中敲了一下警钟。
“二!”对方的语音没有丝毫的停顿,似乎并没有给他们留下思考的余地。
“三!”声音已经变的愈发的森寒,就像杀伐之前的冲锋号角,是走是留?其余三人一起看向了何木。
“四!”
第四个数字一出口,何木就嘶声喊道:“别数了!我们走!”一句话说完,对其余三兄弟一挥手,自己走向了那位昏迷了过去的兄弟,似乎已经屈服在了这无形的压力之中。
但就在他手一举起来的瞬间,汪明强已经忽然一转身,一把就抱住了他身边的一颗树,大吼一声:“抓到你了!”
与此同时,旁边两人已经闪电一般掠到了汪明强的身边,各自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一刀上扎,一刀斜刺,全都刺向汪明强的怀中。
而那何木却趁机一闪身,到了汪明强的身后,猛的往上一蹿,一脚踩在汪明强的肩头,身形陡起,陡然一个倒翻,头下脚上,一掌拍在那棵大树的上部。
他刚才一挥手,就是发动攻击的命令,同时指出了对方藏身的地方。
天灵五雄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赫连家风字堂的都是外人,但并不是那么好进的,除了要有点手段,还得对赫连春水忠心耿耿,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将会不惜一切牺牲。
反击就在电石火花之间发动,四人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按常理推测,这一次反击一定能够成功,起码也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上的人是谁!
砰!
汪明强铁塔般的身形第一个飞了出去,人在半空之中,已经喷血不止,一双粗壮的胳膊,像面条一般垂挂着,两边手臂骨刺出了皮外,甚为恐怖。
随即那两个拿刀的忽然发觉自己的手不停使唤了,一个一刀扎在同伴的肩头上,另一个则一刀捅进了同伴的肚子里。
最绝望的是何木,何木拍向大树的那一掌,用上了他的绝学-木之刺!可随即他发现,木之刺使用倒是成功了,可攻击的对象却变成了自己!
瞬间反杀!
而这个时候,杨子和金玉龙正在开怀畅饮,对于发生在自家门口的厮杀,一无所知。
杨子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深深的文艺气息,一台琴,一炉香,一张长桌,三四张椅子,墙上挂着四大美人的图,李清照、鱼璇玑的诗词,高低有致的放了几个明清瓷器,清雅足够,低调奢华。
随即那旗袍美女送来清茶一壶,亲自沏茶,另一旗袍美女入座拂琴,叮咚悦耳,歌喉轻启,婉转清亮,唱的竟然是蝶恋花。
金玉龙摇头晃脑,萧冷秋随手应拍,金玉珠暗看三人反应,笑而不语,杨子却傻眼了。
也许这调调儿对那些附属风雅的富商高官有吸引力,可对于杨子来说,太稀松平常了。
这类文艺范,是他在学校泡妞时候常用的,那时候一把吉他一根蜡烛,他就可以声情并茂的唱一首蓝莲花,说白了,这里也就是玩的高档一点,但这些都是他玩剩下来的,他原本是想来开开眼的,结果上演了这么一出,这可和他的想象不一样。
当下就悄悄凑近金玉龙耳边道:“金大少,你该不会就请我们来喝茶的吧?要真这样,咱还是外面大排档吧!”
金玉龙鄙视了杨子一眼道:“来都来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你看看龙爷我,随遇而安懂不?看看他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来。”
杨子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种环境下,他要是提出要酒要菜,似乎确实有点不合适宜,虽然肚皮早就饿了,但也只能忍着。
终于一曲歌了,余音绕梁,金玉珠率先鼓掌道:“唱得好,金大少有赏!”
金玉龙嘴一咧,颤颤索索的掏出五块钱来,金玉珠一笑道:“金大少赏歌钱五千,结账时同算。”
那唱歌女子一听,顿时大喜过望,起身对金玉龙行了一礼,嬉笑颜开而走。
金玉龙心疼的脸色一苦,刚想说话,金玉珠又随口喊道:“金大少赏司茶五千,同算!”
沏茶那女子也是一喜,行礼端茶盘撤走,金玉龙脸都白了,一把抓住金玉珠的手道:“好妹妹,咱不带这么玩的,咱家架不住这样败啊!你这小嘴一张,你哥一万块没了,我可是你亲哥,你不能这样坑我啊!”
金玉珠嘴一撇道:“咱家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你在这醉生梦死楼糟蹋一百年,留给我未来大侄子的依旧是超级富豪,哥你能别这么抠不?你这样真找不着媳妇知道不?”
兄妹两说话间,门又开了,一个美女端来四季果盘,一个美女端来四样点心,往桌子上一放,低头退了出去。
请注意一个动词,是退出去的,不是转身走出去的,这就讲究了,对于客人来说,是极大的尊重,这里能成为金陵第一消费场所,并不是一点理由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