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口气的同时,才发觉指甲折断了,断在皱巴巴的库单里,可想他问那两句话时,我有多失控。
张世豪这一走,再没回来。
他应该不会出现了。
我直勾勾瞪着天花板,灵魂飘荡出体外,像是患了失心疯,心脏空落落的钝痛,压迫得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我去里间叫醒红桃。
她气色很差,昨晚的事把她吓懵了,得亏历练过大风大浪,还能勉强扛,换作不经打击的良家妇女,黑社会一窝混子轮番搞,非折腾垮了不可。
我担忧红桃想不开,她是丢了男人又丢了清白,还欠下二百万外债,倒霉事儿凑一块了,我说陪你待两天吧。她还安慰我,全当被狗咬了,熬一阵就忘了,谁和畜生过不去。
收拾得差不多,我拉着她出门,她问我要不要给张老板道谢,我说不用。
她见我神态不对,也没刨根问底,跟在我后头闷声不语下楼,我原以为张世豪憋一肚子火,连夜离开了,没成想在大厅看到了黄裙女郎,她在,张世豪肯定也在。
我放慢了步子,她倚靠沙发专心致志涂抹甲油,哼着乱七八糟的曲子,心情挺不错的,我犹豫了下,也没假惺惺打招呼,开门见山说谢谢小姐的招待。
她不以为意瞧我,继续描指甲,“客气了。豪哥揽下的事,我借个屋子不算什么。”
出于好奇,也出于尊重,我问得很含蓄,“你是张老板的太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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