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离从她身边经过,跟身后的那个人云淡风轻地说道:“我现在忙,先逐级汇报吧,等李局知道了,我们再研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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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离是故意的!而且又在此时又通过跟别人的对话提醒她,逐级汇报才是正确的!
乔以陌一瞬间心都凉了,她觉得每个人话里都有话,当时说的时候不在意,事后一想,出一身冷汗。
顾风离在她身边走过,眼底都是戏谑的笑意,明明是陷害了她,却还这样笑,乔以陌一下炸毛了,若不是后面有人,若不是这是在局里,她可能当时炸毛了!
但,她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
再回到秘书科,八点半左右,科里两位阔太太姗姗来迟,晃动着车钥匙,看看她,都笑笑,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
乔以陌踌躇了下,回到自己的位置,等候科长安排,她觉得,科长不安排,她以后真的什么都不干了,不能干,一说话是错。
如这签到吧,多少人明明迟到了,这两位太太是,迟到了半个小时,人家来了直接签名,科长连说都不说一下!乔以陌看的心惊,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呢?
结果,九点钟,各科室该出发去巡视工厂的都走了,顾风离也去市里开会,留下的人都在忙碌,刘科长走了过来,敲了下乔以陌的桌子道:“小乔,你去问问指纹点名机的事吧!”
“是!”乔以陌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这时赵琳一听,倏地皱眉:“什么指纹点名机?”
“哦!是局里有人给局长提议要换指纹点名机!”刘科长解释了一句。
乔以陌愣在那里,心里一惊,听到赵琳骂了一句:“这是哪个小死孩子建议的?活的不耐烦了吧?指纹指纹都一起按,传染肝炎怎么办?”
王亚樵也是轻蔑的撇撇嘴:“是,什么时候把局里乙肝病毒携带者清除了,什么时候再说指纹点名机的事吧!科长,你给局长建议下!”
刘科长瞅了一眼乔以陌,乔以陌心虚的低头。
只听见刘科长道:“这事局长都排版了,我给建议了,被一顿臭骂,我可不敢!”
“顾风离敢骂你?”王亚樵挑挑刚种了不久的假眉毛,眉峰处几分凌厉,“他黄毛退干净了?”
“王姐,好歹他是局长啊!咱嘴下留情!”
“说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赵琳冷冷一笑:“那,为啥叫小乔去管这事?”
刘科长笑笑,解释:“这不是她年轻,叫她跑跑腿嘛!”
赵琳又道:“嗯!说的也是!对了小乔,我推荐个地方啊,在小家电商场二楼b区你去看看吧,叫信达,那里有指纹点名机,医院刚从那里订了货,听说不错!”
“好的,赵姐!”乔以陌看看刘科长,很不自信地问:“科长,那我去了?”
刘科长点点头。“去吧,早去早回!”
乔以陌一个小时后回来,带来了一个师傅,专门来指导如何使用的,并且开了发票一起过来。
一进门,赵姐还在,看了眼乔以陌。“小乔,这是从我跟你说的那地方买的?”
“啊?”乔以陌忙摇头:“不是赵姐,信达卖的太贵了,我从c区信阳买的!”
话一出口,赵琳的脸一变,然后眉峰一转,站了起来,周身都是凛冽,然后拿起包包,一句话没说走了。
乔以陌错愕,问刘科长:“科长,我又做错了吗?”
科长没说话,安排那小伙子装机。
等到机器试好,科长去财务科找人签字的时候,那师傅对乔以陌道:“小乔,刚才得罪那官太太了!”
“啊?”乔以陌再度错愕。
“信达的老板刚好是她亲戚,她不是那卫生局局长的太太吗?”
“我不知道啊!”乔以陌哪里知道那么多。
“错不了,云海才多大啊,我认识她,你以后小心点吧!”那师傅好心提醒她。
乔以陌心里直打鼓,她又得罪人了!可是赵琳亲戚家卖的设备人家贵太多了,一听她环保过来的,开口人别家贵五百块,这也太黑了吧?
***
下午,秘书科在楼梯口挂了个黑板,写了通知,出发回来的同志都去二楼秘书科备案指纹,今天出发回来没有录入的,明天早晨直接备案。
一下午来备案的有七八十个人,剩下的不再来人。
第二天一早,顾风离第一个到了秘书科,录入了指纹,然后当着刘科长的面对乔以陌道:“小乔,你的建议不错,指纹点名机昭示着咱局又朝着现代化迈进了一大步啊,给你记头功!”
顾风离说这话的时候,还专门拍了拍她的肩膀。
乔以陌被他这一拍差点趴地。心想他是故意的,是在陷害她。
果然,乔以陌偷偷打量刘科长的时候,看到刘科长一脸的僵硬,心想自己真的是得罪了刘科长了。
顾风离说完,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乔以陌一眼,对刘科长道:“刘科长,今天输入所有的指纹,通知下去,全局设立全勤奖,每天三块钱,按时按点到的都给发,晚一分钟的,一个月全勤奖扣除!”
“好的局长!”刘科长忙点头。
“等下召开全局层会议,你通知各科各站科站长,九点集合!”
“好!”刘科长赶紧准备。
顾风离这才离开,走的时候对乔以陌笑了笑,那笑容还是有戏谑在里面,他是故意的,故意陷害她。
乔以陌完全可以笃定。
后来,再来录入指纹的人都骂骂咧咧的,说90块钱一个月想打发他们了,可是却又每个人都录入了指纹。
如此过了一天,乔以陌发现第二天居然都很早赶来了,8点之后没有人迟到,连两个官太太没迟到。
乔以陌看不懂了,到底他们在意的是90块钱,还是真的怕成为机器记录的首要人物?
班,三天,乔以陌觉得在售楼公司班累多了,感觉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生活,说话也是话里有话,真累啊!
下班路过广场的时候,她坐在长椅看着落日,长叹了口气。
她微微眯着眼,盯住那落日,有那么一丝恍惚。可是没多久,便被好闻的香烟的味道惊扰,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却只能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那突然落入眼的英俊的脸孔,几乎将她震得忘记了呼吸。
又是顾风离!
她皱眉。
那个挺拔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里,更显挺拔,桀骜。
然后,低沉的玩味的男声传来:“怎么样,这三天过的可好,乔以陌?”
他喊她的名字,语调微微的扬,她的心竟是没来由的一颤。
昏暗暧昧的夕阳余晖,顾风离盯着两米开外那个看似不知所措坐在长椅的女人。
她的眼神是困顿的,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里。而这眼神,让他想起了那一夜!同样的眼神没有变,清澈里,带着点倨傲,迷茫,却又倔强。
“要是你没陷害我的话,或许会好过一点!”她牵起嘴角的一抹冷笑!
“啧啧啧,乔以陌,我发现你跟每个人说话都战战兢兢的,看到我,好像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是为什么呢?”顾风离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觉得我好欺负?”
乔以陌微微皱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顾风离要是好欺负的话,这个世界没有好欺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