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泊在南门的警车多出一辆 , 各自朝不同方向,我心里清楚,有一辆是我送去机场离开这座城市,所以站在原地等安排没有动。周容深走向昨晚送我们过来的军用吉普 , 支队长拉开车门,弯腰恭迎他,他在抬起脚的霎那忽然停下 , 转过身看向沉默的我,“离婚的事 , 回广东再说。我需要留在北京几日,处理手头的案子,你急吗。”
我说不急。
他英俊的面孔被北城春日干燥的阳光笼罩 , 无喜无悲,浮现层层闪烁的斑斓,“他急吗。”
触动情肠 , 我抿唇摇头。
他再没说什么 , 却也失了抬腿那点力气,良久伫立在车门前。
支队长听到离婚二字微微愕然,他惊诧的目光从我和周容深脸上反复流连,满是不可置信。
我咬牙几番挣扎,想要为他拔掉鬓角的白发,手从身侧不断颤抖,抽搐,最终瘫轮止息。
这样亲密的事,未来总会有女人为他做。
但这个女人永远不是我。
我们的婚姻 , 如昙花一现,盛开时绚丽无比,夺人心魄,枯萎时那种剌痛,我不忍回味一分一秒。
特警走过来示意我上车,我背对他没有回头 , 径直躬身跨入,合拢车门的霎那,他不远不近的身影被茶色玻璃模糊虚化,变得暗沉而沧桑。
周容深 , 他不再年轻。
他四十二岁了。
我曾拥有过他最意气风发的模样,那年他三十七岁,任职广东省深圳市公丨安丨局局长,他有妻子幼儿 , 有让人羡慕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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