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一下站起来,一边走过去,一边抓紧时间酝酿措辞,想着怎么跟冬儿解释。至于骗她?不存在的。
“他又乱说的对不对?像玩狼杀人,整天都跳预言家,胡说八道。咱们不管是不是狼,先把他投出去吧。”
话是趣话,但是曲冬儿说这句话的神态语气,用一个粗糙的形容,她说得很用力,仿佛只要她自己足够坚决,答案会如她所想,所愿。
问完,她仰头看着江澈。
渐渐,冬儿的小嘴开始瘪起来,长睫毛微微颤动,终于低下头去,哭了……她从江澈的神情里读到了答案。
“来,冬儿,老师抱你回去,咱们路慢慢说。”
江澈俯身,伸出双手。
曲冬儿拧一下身子,两条小胳膊一甩,躲开了。
她走前面,江澈在后头跟着。
“老师会打电话回来,还会写信啊。”
“一年至少回来两次。是至少。”
“那等冬儿以后长大了,考了清华,读大学,也一样要走的啊。”
江澈跟着小心翼翼喊了一路,她都不说话。
第二天,江澈早起锻炼回来,发现曲冬儿带着豆倌、哞娃等几个孩子正站在房门口等他。
孩子们一个个都挽着裤腿,光脚,腰绑着小鱼篓。
他们等到江澈走近,一个接一个前,默默把一只又一只小鱼篓放在他脚边,然后站直,仰头看着他。
每一双眼睛都是闪亮的,每一个表情都是委屈却又倔强的,大概他们商量好了都不许哭。
江澈脚边的鱼篓沙沙在响,里头有山的山溪里抓来的小鱼和螃蟹,还在爬,还在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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