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帮你养个后吧。”刘素茹站那说：“那样你有天真死了，才不会断了香火啊……你说，俺说得对道理不？”

陈有竖转回头，走到她身边，一声不出，看着她。

“那样俺也有人伴着，有人养老送终。”她迎着他的目光，又说。

陈有竖看着她的眼睛。

刘素茹爽朗地笑一下。

他一矮身，把她扛了起来。

“你家，你家。”

度过短暂的惊慌，刘素茹在他肩说。

楼，老太婆趴在窗口一直瞄着，听不见两人说话，但是啥都看得见，看到这一幕，老太婆大惊失色，一张脸先是兴奋，跟着灰了。

“呸，俺说你个磨盘守不住吧，你看……套驴了，要打转了。”

想到晚要一个人住，她开始害怕，慌乱把门反锁好，又搬了桌子顶住。

最后气喘吁吁坐回小板凳，打着膝盖叹气，“哎哟，俺这心里悔啊……做啥好人，俺做啥好人……赔了本了啊，也不知道这没良心的，有了男人还记不记得俺，嫌不嫌俺累赘，回头带不带俺走……”

天只蒙蒙亮，街面路灯都还没熄，黄色的灯光打在清晨的空气里，仿佛蒙着一层薄雾。

老太太起来很久了，其实整夜没怎么睡。

不敢开灯，更不敢出门，她缩在屋里的小窗口，拉长了脖子，盯着巷子口的那盏路灯，一直张望。

一阵锅碗磕碰的声音传来，楼下人家像是也起了，跟着有人在对话。

但是她们说的是粤语，老太太听不懂，人也一样，一向没熟稔起来，所以非但没有因此安心，反而听得心头一酸，更可怜自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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