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了麽？咋这麽慢呀？”银疙瘩和铁疙瘩在堂屋里哭喊。

“好了。”翠花强忍心中的悲痛，尽量平静地说：“进来吧。”

弟兄二人冲进屋里，先爬在地上冬冬冬地磕了三个响头，又爬上炕一个抱住头，一个搂住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敢哭了，好我的娃呀。”翠花劝道。

母老虎也说：“好娃，不敢这麽哭，你妈她本来走得就不情愿，你们再这麽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让她为难哩。”

第三天入的殓，天气虽说还不太热，但也不能等国胜了。

金锁屋又搭起灵棚，院正中停放着漆成乌黑的棺材，村里人家家来祭奠。灵棺两边，男左女右，这边跪的是银疙瘩、铁疙瘩和马儿，那边是艾子、牡丹、雨琴和淑兰。

忽然，人群闪开一条路，金梦和竹叶大哭着走进来。他俩落实了政策，刚从五七干校出来，一见到雨琴的信，知道秀娥得了癌症，就急忙赶紧赶来了。一路上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没赶上。竹叶进了门，一见灵棚腿就软了，雨琴和淑兰赶紧架着她来到供桌前，竹叶手拍着灵棺哭诉着：“好我那嫂子呀，好我那苦命的姐姐呀！你咋说走就走，也不等等我，让我见你一面呀。秀娥呀，你可坑死我啦！我天天想你念你，我来不了呀------”金梦没有哭出声，却一把一把地擤鼻涕，一把一把地擦眼泪。

此时，狗小忽然一头撞进来喊道：“不好啦！国胜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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