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们抠过了粪便,将手指放在眼前瞅一瞅,消化不了的糠皮皮历历可见,搁在鼻子头嗅一嗅,也没多少臭气,不免张臣相望望李臣相,苦中作乐地相互打趣起来:“这糠壳屎,没球用,做肥料也没多少肥气!”
人一饿慌了就出怪相。远娃子的父亲是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这嘴里一没了吃的,他就尽情发挥起嘴巴的另一功能“说”来,经常人前人后发点牢骚,什么“人民公社好,顿顿吃不饱”呀,什么“毛主席万岁,喝糊糊排队”呀,什么“向书记想升官,打一石报两石,社员饿得惊叫唤”呀。远娃子父亲的牢骚把向世仁惹火了,一瞪眼,“啪啪”给他两个耳光,就把他纳入了批判对象。从此,他这个中农便经常和地主富农一道垂头站在台上挨批斗,远娃子的学业也随之寿终正寝。
灾荒那几年,最现怪相的还是发生在吴麻子那个幺兄弟身上的事儿。吴麻子的大姐饿死了,一家人在屋后随便挖个坑就把人草草埋了。谁知道,吴老幺捱不住饥饿,半夜三更悄悄爬起身,把大姐的尸体刨出来背回了家中,用弯刀将死人肉割成一条一条的,挂在火炉坑的铁勾上熏成了腊肉……
几个小子丫头听了个毛骨悚然,黄三姑却毫不理会,继续绘声绘色、津津有味地讲着。
秦老汉一向性情梗直,眼瞅着饥荒越闹越厉害,自己既饿得受不了,乡亲们挨饿也看不下去,便嚷嚷着要到公社去讨救济粮。尽管向世仁再三警告他“不要闹事”,可是他还是请村小老师帮着写了份“请求救济粮的报告”,气血一涌跑到公社为民请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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